月白在她身后听了这话后难免觉得有一些诧异,毕竟梁焕卿往年在将军府时,十指不沾阳春水,是众星捧月般长大的大小姐,如今却想洗手作羹汤。
司南屏呵呵一笑,点点头说道“从前夏天时听王爷说起过,说梅妃娘娘的做法是按古籍《食经》上面的记载所做的。恰逢司某人近日闲暇之余翻阅过《食经》,若是耐心钻研一番,必定能做出与梅妃娘娘相同的口味。”
梁焕卿说道“就算…我做出了王爷想喝的羹汤,如今也见不到他的人呀。”
司南屏说道“王爷近日去下州府考察,明日便要回来了。”
“明日?!”梁焕卿情绪有些激动,“真的吗?王爷回府吗?”
梁焕卿欣喜若狂,上前抓住司南屏的衣袖,确定的再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司南屏笑着点点头“属实。王妃不理朝政,王爷便没与您说起过,临行前曾交代了归时日期,掐指算算便就是明日了。”
他边说着,还指了指被攥住的衣袖。
梁焕卿尴尬的松开司南屏的衣袖,有些气馁的叹了一口气“王爷从不与我说这些,出行的事还是棹棋同月白说了之后才转达我的。”
做了这个王妃之后,她待在陌生的环境里,不能与在将军府一般那么造次;瑞兰姐姐不能常进出王府,怕遭人诟病;出行时也要顾虑王府的颜面,不能强出头,不能放肆笑,不能进出酒楼,时刻要端着王妃的礼仪,不然便是置天家颜面于不顾;推脱不掉的夫人茶会,每个人都表里不一,却要强颜欢笑,假意其乐融融的样子。
不能时刻见到自己的夫君,不能常住将军府,这广袤天地仿佛只剩她一人独自前行,空荡荡的。
“王妃多虑了。”司南屏安慰道,“王爷公务繁忙,可也时刻惦念着王妃,若是有空,便会去看您的。”
月白心疼的看着梁焕卿,她身为梁焕卿的贴身婢女,从小同梁焕卿一起长大,最是知道梁焕卿的心性。
她天生爱笑爱闹,没有一刻是愿意消停的,自从做了王妃后,她变得少言寡语,行差踏步皆小心翼翼,生恐失了王爷的面子,她开始成天叹气,面上浮现着与年纪不相当的疲倦。
“那明日王爷回来了,我便做银耳莲子羹给他喝吧。”梁焕卿故作爽朗的笑了笑,将烦恼抛在脑后,“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司南屏点点头,笑道“王妃用心良苦,王爷定然感念在心。”
随后,他牵出一条小船“做银耳莲子羹,其中莲子是最为重要的,王爷素来喜爱吃新鲜莲子,府中别的没有,湖心莲子是为上乘。”
梁焕卿搭着司南屏的手走上了小船,小船太小了,只能同时载着两个人“月白你且在渡光亭等着,我们去去就来。”
说着,司南屏便轻车熟路的晃着小船游至湖心。
一路水光潋滟晴方好,湖面波光粼粼,反射光线在梁焕卿脸上,使她睁不开眼睛,她用手帕稍微遮住眼睛,小船轻轻拨开水面,荡起涟漪,湖底的鱼儿冒出头来吐泡泡,梁焕卿将手放在水中,享受着夏日的乐趣。
司南屏慢慢划着小船,看着与自己对坐的梁焕卿,她笑魇如花,一如往昔女儿时。
本意便是听闻梁焕卿近日消沉至极,想着找个乐子让她开心,眼下看来是达到了目的。
司南屏眼神转向湖面,微微眯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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