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和厂区平面图拿出来,将仓库地址指给倪晨看。
仓库位置很不幸的在玻璃厂厂区的最后方。所谓大隐隐于市,刀疤刘的这招在平时很好用,现在……绝对是添麻烦。
倪晨估算了下,“至少一小时。”
王彪点头,两人对了下表,现在是下午一点十七分。王彪说:“我会等你到两点四十。”
倪晨没意见,取了摩托车头盔和大砍刀一把,看了看后视镜快速地下了车。
等待的过程分外漫长,魏真良贴着车窗无聊的抬头看,看着看着眼睛一亮,指指侧前方围墙那头的一栋楼,“江哥,那儿有人,东边六楼。”
六楼的窗口有个人趴在那儿,脑袋边的窗户还写着几个红色字母,隐约像sos。因为距离远,看不出更多的。
江正一看还真是,连忙请示王彪。
王彪让陈建拿望远镜看,很快陈建回话,“老大,那人早死了。”
一众沉默下来,魏真良不信,瞪着眼看半天那人果然没有移动一丝一毫,不由泛起深深的悲哀。
江正在旁边说:“住高楼的就这样,平时没什么,到这里一看就看出来了。吃东西顿顿鲜,最大的米袋只有十斤,零食三两袋,总想着有超市菜场怕什么。结果末日来了,运气差的成了人家的口粮,又或者东西刚刚吃完,或者像我这样喝醉了躺在卧室里……没饿过的人,饿一天就像死了一样,那滋味……”
他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
魏真良低声道:“没叫过人帮忙吗?”
江正苦笑,“哪里敢叫。我醒来第二天楼下全是丧尸,我们那楼有高手想冲出去,火球连发七八个,对面三单元有个小兄弟向他求救,结果……三个丧尸,一爪子戳到墙里,就这么吊着身体爬上去。那小兄弟最后……”
他打了个冷战摇摇头,“那高手也没出来,何况是我们。”
李万宁忽然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那是我哥哥。”
魏真良和江正都愣了。
小孩提到他哥哥时说的都是邻居小冯叔叔太坏了,被丧尸追还想把他推给丧尸吃,他哥哥为了保护他就去砍丧尸,丧尸是砍死了,哥哥也不行了,回家关上门倒在了地上,一倒就再没起来。
?
约定的时间过去五分钟,王彪拿起了对讲机刚要命令陈建走,就看到后视镜里倪晨飘一样地过来了。
他的速度好像又快了。
王彪皱了皱眉,随即笑意融融地开了车门。倪晨取下头盔闪了进来,一脸的汗和红晕,黑眼睛炫目的光亮如星辰般让人头晕。
王彪晃了晃神,问:“老弟,怎么样?”
“成了。王哥是想现在就去拿黄金还是先找个地方把东西分了?”他说着笑着,一把夺过王彪的对讲机呼叫起魏真良,“真良真良,我现在好热。”
魏真良在那头呸了一声:“滚,扑到泥地里就凉了!”
倪晨吃吃笑,魏真良问:“回来了,叫我有事?”
“没事,就是叫叫你!”
江正在一边直喊肉麻,大家都笑了。
王彪冷着脸一会儿也拿过对讲机凑趣:“小良,他是想说他爱上你了。”魏真良嘿嘿笑,“晨哥原来爱上我了,早说嘛,小弟去变性好了?”
完全是开玩笑的口气。
倪晨无奈地挑眉,嘴角却高高吊起:哎呀怎么办,好像真是很喜欢来着。
王彪瞟了他一眼,拿过对讲机呼叫陈建,“老实,走滨江大道往东有个加油站……”
滨江大道就是码头正前方的大路,沿着江州宁江沿边,它是江州北边的环线,越往东人越少,加油站所处的位置和原来军营的所在地刚好位于东山的一左一右。
不过一左一右范围可就大了。
加油站丧尸人数极少,几下就荡平了。
接着王彪让陈建带路去了今晚的暂住地——距离加油站五百米一个做汽配汽修加车体美容的小院子,小院子坐南朝北,靠着东山脚。两层楼五间阔的门面,还分出前后院,前面的院子专用来停车修车,所以非常宽敞,后面的是生活用。
选这里是因为王彪来过,熟悉,这里的员工加老板一共也就八个。
院子的大铁门开着,进门一看除了陈旧的血迹、两个丧尸就没了。往周边,以方圆百米计算,简直幸运到姥姥家了,丧尸全是笨拙的蛤蟆头不说,还极度稀少,才十二只。
人狗通力合作,灭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车子一辆辆进来,将当晚必须的食材、过夜的物资取下,加防雨布盖好,众人去了屋子里安顿。
除了陈建倪晨和王彪自己,余下的原地待命兼加工防护渡过这看起来不难的一夜,吴书鹏上赶着去剁丧尸,王彪让他先给原先的丧尸服加料三套,接着才让其他人把他剁好的黑色肉糊糊往睡觉的门上窗户上一一涂抹。
小院子的窗户特别多,南边北边,就怕屋子不够亮一样,王彪不得不交代下去,让石海分配每个人的屋子,非必须不要浪费丧尸血肉,那也是很珍贵的好不好。
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王彪没有准备休息,他让陈建把院子里放着的两辆皮卡给弄出来,皮卡锁了,陈建三两下解开了车锁。
王彪问倪晨:“怎样,老实的开锁还行吧?”
到这里,倪晨怎么会不知道他想什么。
这家伙是要趁天黑前干票大的。
他忍不住笑了,微带讥诮道:“老实你可真厉害。”顶着好人的脸,做着坏人的事,能文能武,滴水不漏,有这种人在简直是……黑社会的福音,白社会的悲哀。
撬了两辆皮卡,穿上全套的丧尸服,戴上帽子手套,防毒面具,三人分两辆车。陈建和王彪一辆,倪晨开一辆跟在后面。
王彪绝对早有图谋,车子东拐西拐,以不浪费时间的方式去扫荡一切值得扫荡的东西——黄金、食物,至于公安局之类的枪,太危险了还是不要。
?
太阳渐渐西沉,楼房的身影萧条的拉长,再拉长……绚烂的霞光在天际消逝灰败,周围的景物逐渐陷入一片乱糟糟的蓝黑色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