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十分顺利。
宁心卿一家在晚宴的时候放言小住几日,陈佩青应付他们一家子都转不过身,而宁馥搬去水榭的事情被宁立善在晚宴上当众提起,她根本就无法在席面上出言阻止,更何况这件事是宁立亭下午的时候亲力亲为,她更加不能拆自己夫君的台,虽然心疼了些,可到底宁馥从二房搬了出去,至少以后不在他们一房人的眼皮子底下,以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或是行为不端,自是怨怪不到他们的头上来,也就没有想过些日子把这事翻回来的打算。
晚宴上宁老夫人高兴,觉得此举甚是一个好开端,以后都会高高兴兴,便一时兴起让宁馥自己给水榭的园子改个名字,宁馥题字:荷松园。
当晚宁馥就带着自己院里的人搬去了荷松园,看着宁府上下住在府内的另一头距离自己远远的这一片不小的清静之地,所有人都心怀安慰,霜容和锦嬷嬷几个眼泛泪光。
翌日,由于宁心卿一家在府里之故,本家的人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的全都来荷松园送了一趟乔迁之礼,大大小小不管轻或重好或坏,竟无一人遗漏。锦嬷嬷让人收了,按辈份亲疏在抱厦里摆放,上下收拾了几天后,一切落定不提。
一晃一个月过去,除了大型的全家席面之外,宁馥足不出园,大家彼此相安无事。
荷松园的桃花开了起来,春风一袭落樱缤纷,烟珑是个巧手的,组织着小丫头们收了花瓣来做脂膏,前厅小院放眼望去皆是一片淡淡的青粉色。
两三个月前的这个时候,她在她的船舱里奄奄一息,在一片黑不见底的死寂中等着自己最后一口气的吐尽。
她记得那个时候有多么的绝望,而那种绝望之中又带有一种缥缈却又有些实在的希望,她想象着自己的脑电波传递至这个女子的身体之后,会闲庭赏花,会经营自己的生活,然后慢慢努力,凭着自己的力量再次回去……
而在飞船自动修复完好之前,她应当是只需要好好休养自己而已。
可惜,万事果然都是双面,她承接了这个女子的生命窃用了这个女子的身体,就要连带着将这个女子所有的一切都承接下来,生命的可贵延续,还要有不幸的处境与地位。
宁馥这些日子总在想,如果这个女子当初在宁府的时候懂得拒绝,性子不这么柔善,以宁家至今也只有两个嫡孙女的情况来看,就算生母早逝,继母刻薄,也不应会沦落到那般境地吧?而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自己,是不是也就不可能寻得到合适的身体,来将自己的生命延续了。
宁立亭利落的让她从二房搬了出来,这个月内往荷松园来的最勤的却是宁立善,在宁碧思送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绣架之后,宁立善翌日就黑着脸过来,说宁碧思送的那个东西是下人们弄错了,立即抬走换了他送来的一只玉佛手之后,又往宁馥这里递送了些银两,再之后这些天,每个礼拜都有些新鲜东西送来,或是茶或是点心没有间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