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心无杂念,骨节分明的双手也难免时不时碰到他的……
好容易擦拭完中间的部位,萧安宁额头已经有薄薄的汗意。
她没再给他穿已被血水浸透的内裤,轻轻将纱布盖在上面,又拖过被子盖住。
然后又洗过毛巾,换过干净的温水,重新给他擦拭额头和四肢。
新的医生来的很快,等他带着医药箱和几个助手匆匆进入房间时,萧安宁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她倚在走廊尽头,望着窗外黑魆魆的树林,竟然无法让心神安定下来。
且,心中疑惑越来越浓郁。
方才,那几个医生匆匆而入看向云殇的眼神,除了焦虑,明显也有敬畏。
若说是君若好找来的人,这时,肯定不会用平常医院里的医生,而必定是君临内部的医生才对。
可既然是君临的人,又为什么会对云殇有敬畏之意呢?
寿宴即将结束时,第一个发现萧安宁不对劲的人,是彦无双。
自从对萧安宁留了心后,他便额外安排了些人手密切关注她的行踪。
而听说萧安宁行色匆匆驾驶“煞影”离开,彦无双直觉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或者是有什么紧急的事要处理,立即命人秘密潜入交通系统的道路监控器,跟踪萧安宁的行踪。
然而……
“人,不见了?”在车子里听到手下的汇报时,彦无双原本弯起的桃花眼猛地一沉。
整个身体一下子从椅背上弹了起来,有些僵硬地目视着前方没有星光的夜色。
“是,殿主!所有视频监控只跟踪到一处居民拆迁区之前,然后,后面的视频监控便被人动了手脚,根本就没有记录。”
“怎么会这样?”萧安宁虽然已经名义为他的凤殿副殿主,可是,在特工界仍然还只算是默默无闻。
不应该有人盯上他才对。
而帝焰内部,也许会有人忌妒萧安宁的攀升如此之快,但,也不至于敢在这个节骨眼对她动手脚。
会是谁呢?
整个过程,分明是有人早就做了设计埋伏。
彦无双还不知道云殇在那里被伏击的事,也不知道萧安宁担心云殇的安全,已经单枪匹马地只身犯险。
所以,他只是微微蹙着眉,手指轻轻地在车窗上敲着。
想了想,干脆决定给萧安宁打个电话。
掏出手机,才发现竟然没有萧安宁的手机号码。
自嘲的一笑,从帝焰内部通讯系统调出了萧安宁的号码,修长的指飞快地摁了几个键后,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电话里,机械的女声平淡地响起,彦无双愣了愣,听了两遍后,神色慢慢变了,扣了电话。
“开车,到拆迁区!”他冷冷下令。
赶到拆迁区的时候,彦无双见到了此生最震骇的一幕!
鲜血几乎浸染了整个街道的沥青地面,十几个人,不,应该说是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地面上、两旁的街道建筑物上,到处是打飞的子弹和弹孔。
道路中间位置,还有一处长长的极速刹车痕迹。
彦无双飞快看了下十几具尸体,明显都是短发男性,并没有萧安宁,心里微微一松后,急速下了令。
“马上撤!继续切入道路监控系统,删除视频里我们来过的影像资料。”
几乎是瞬间,便下达了两个命令。
这里已经是杀戮现场,走的晚了,警方随时会来,极有可能被当成嫌犯。
另外,也怕这原本就是帝焰内部人搞的鬼。
那就更麻烦!
这样激烈的枪战暗杀,搞不好,极有可能带来帝焰内部的一次大清洗。萧安宁在这个节骨眼,生死未卜,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到底会是谁,设下的这次伏击呢?
……
几路人马各自为战时,某奢华酒店总统套房内。
步铭端着透明的葡萄酒杯,唇角噙着一丝冷笑,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望着脚底下那如火柴盒般的汽车,车流如梭。
这种高高在上、将一切都踏在脚底的感觉……美极了!
“殿主……”门口有人敲门。
“进来!”步铭被突然打断了思绪,微微蹙起眉头。
进来的是一个黑衣男子,眼睛狭长,鼻梁微塌,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他面色微有慌张,紧张地禀道:“殿主,我们的人全部被击毙,一个都没回来!”
“云殇呢?”步铭面色不改,淡淡地问道。
“他身上中枪,但不确定是死是活。”黑衣男子沉吟了下,说道。
“不知死活?”步铭脸色一变,手中的酒杯遽然被捏碎了。
派去那么多的人,为的就是力求一击即中,代价他不在乎,死多少条人命他也不在乎,但是,竟然不知死活让云殇跑了?
狠狠加大了手劲,透明红色的酒液沿着指缝流淌到雪白的长毛地摊上,染成触目惊心的一片!
黑衣男子语气有些紧张的颤抖,“殿主,我远远在远处负责接应,看的不是很分明,起初,我们虽有死伤,可是,绝对占据了优势。云殇必死无疑!谁知道,最后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几个人,将我们的人全部打死了!还带走了云殇!”
“看的清是什么人吗?”
“他们身手很是利索,杀气人来毫不眨眼!感觉,很像君临的人……”
一想起那些人杀人不眨眼,如鬼魅切白菜似的狠辣,黑衣男子的头皮还是微微有些发麻。
步铭眸光一寒,一下子伸出手揪住他的衣襟,厉声问道:“君临?”
黑衣男子一时没料到步铭会突然如此,惊恐地回道:“我……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感觉他们的凶狠劲儿有些像。”
步铭骤然松了手,狭长的眼眸一眯,俊美的脸上浮上一层浅淡的怒气,以及……疑虑。
君临……
上次,君若好便是君临的人,这次出现的还是……君临的人。
到底,君临想做什么?
是针对他的吗?
不过……
步铭缓缓转过身,慢慢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幽深的眼眸重新扫视着如踩在脚底下的万物众生。
既然这样,他倒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