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皱了一下眉,停了片刻,笑着说:“我当是谁……哎呀这道菜,豆豆,你总说淮扬菜讲究刀工,我看真是不假,你看着鳝丝,切的多么的细……”
孟豆豆把茶壶放在手边,笑道:“可不是!”
恩窈听他们瞬间便把话题换到了做菜上,顿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像妈妈发火,拿了鸡毛掸子抽在肩膀上火辣辣的疼,也还是上一分钟的事情罢了……
……
和皓皓的车子开到码头上,大雨如瀑。他下了车急急忙忙的往游艇上跑,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等他上了艇,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个精透。他把湿了的衣裤脱下来,随脱随丢,最后只穿了平脚裤,站在吧台前面,扫了一眼,拿下来的是一瓶已经开了封的伏特加。
转瞬间两杯下肚,身上就觉得热了起来。这才拿了毛巾擦头发。他换上干松的衣服,再倒一杯酒,坐到了沙发上。
雨打在甲板上,嘭嘭作响。
他透过舷窗看着外面烟波浩渺,和旁边那艘漂亮的游艇,嘴角抽了一下,伸手把地上的上衣拿了起来,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卫生纸团来。他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着那烈酒滚下肚肠,似有火苗在胃中升腾而起。
纸团小而且卷的很密,带着一点点的湿润。他打开的很小心,生怕弄坏了什么,一点一点的延展开来,放在茶几上。
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数字,三个一组,一共有6组。
他低头,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笔和纸来,把这些数字都抄下来。
什么意思?
612-099-871-435-106-723-505。
和皓皓拿起笔来,开始在数字之间找规律。
他除了能判断出来,612是音音的生日之外,对其他5组数字毫无灵感。
和皓皓索性丢了笔。
酒劲儿渐渐的上来,他有些犯迷糊。躺在沙发上,朦胧间听到有脚步声,他睁开眼,没有人;闭上眼,又有响动……他猛的坐起来,厉声问道:“谁?”
没有回音。
他顺手从沙发靠垫下面摸着摸着,摸出了一把介错刀来——这是父亲去世之后,他从父亲的书房里拿过来的;他开始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放一点随手能用得上的冷兵器。此时刀握在手里、搁在身后,一身的冷汗冒出来,酒都清醒了似的,就听见有很细微的脚步声,在缓慢的移动。
和皓皓像狸猫似的,从沙发上跃起,猫着腰闪到一边,紧贴着墙壁,壁上的真皮贴着他的脊背,温热,让他身上渗着汗……他屏住呼吸。恨不得连心跳声都抹了去。
那脚步声很轻、且缓慢,有个黑影慢慢的从楼梯上投下来。离和皓皓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
和皓皓手里的刀柄在黑影移下来的一刹那,猛的挥了出去。
那黑影尖叫起来。
和皓皓被这熟悉的叫声惊的手里的介错刀一下子格在了头顶处。他睁大了眼睛看着这黑影子,叫道:“妈,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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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9号的更晚了。今天照常更新。谢谢阅读。晚安。
第十四章 “山雨欲来”黑玉虎 (十五)[]
李红棉被皓皓这一惊简直非同小可。她几乎是完全呆住了,说不出话来。她盯着皓皓,半晌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皓皓拍拍头顶,往母亲身后看了看,又查看了一下四周,这才将介错刀放回了原来地地方。
李红棉好像一口气这才缓过来似的,拍着胸口说:“哎哟,吓死我了。”她声音婉转而柔和,简单的一句话,都能说出百转千回的味道来。肋
皓皓坐下来。靠在沙发上,看着妈妈在并不十分宽敞的船舱里走来走去,像脚步优雅的猫。就想起以前父亲在的时候,时常在饭后拿着酒杯,笑微微的看着妈妈,说,红棉,来一段儿……记忆里难得的温馨场面。
微醺的父亲,悠然开腔的母亲。
哦,还有时常冷言冷语的祖母,和刁钻刻薄的姐姐在,不过他后来好像会拿着橡皮擦,像画铅笔画的时候出错的几笔,他用橡皮擦擦去那些多余的、不搭调的线条,因此让记忆的画面干净而且温馨。
人都有相当强的适应性,会找到一个让自己最舒服的方式生存下去。就像妈妈养的那只折耳猫,血统纯正上溯五代能追回苏格兰还是英格兰去,也不过是曾经长了一身癞痢在街头被一群土生的野猫欺负着还能抢一口垃圾食物吃的小家伙。被母亲发现毫不犹豫的捡了带去宠物医院治疗,从此在他们家里称王称霸。他一直说不上特别喜欢那只猫,但是很喜欢研究它看着母亲时候的眼神。有种曾经被遗弃过的动物重逢“明主”再遇“良缘”的独特的感恩心理,所以对此后的际遇总是诚惶诚恐。可怜,又可爱。老猫家里唯一亲近而且绝对服从的人,就是母亲。镬
他想母亲大概也会在老猫身上找到某种程度的满足感。施恩而有报,从此又有了一个很听话的宠物,贵妇人生活不可或缺的调味剂。
皓皓给自己再倒一杯酒。
李红棉起初对儿子的沉默不以为意,这会儿看着他喝酒,开了口:“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她扫着酒柜里那些洋酒,细长的眉往一处凑。
皓皓喝一口酒,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