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王掌柜忙解释:“就是同业互济,比如头寸调用库存互援等等。”
薛寅松更是惊讶了:“好啊,好啊,这么好的会当然应该入。”
何掌柜的脸色这才缓和了点,崔掌柜见状打蛇随棍,立刻知机追问:“那么你是愿意入会了?”
薛寅松笑道:“当然愿意,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不愿意呢?”
何掌柜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道:“今天日子不错,这桌饭菜也丰盛,就算是薛老弟的入会酒吧。”旁边几个人立刻叫好,纷纷拿起酒杯要敬酒。
薛寅松也不客气,举杯和几个人喝完之后,这才笑着坐下来赞道:“好酒好酒,你们都吃菜啊,别客气别客气,虽然说是你们请我吃饭,但是你们也不要太拘束才是。”
几个人脸都绿了,只有胖胖的王掌柜忍不住提醒道:“入会酒得要薛老弟破费。”
薛寅松正咬着个鸡腿,闻言眼珠子一瞪:“我远道而来,不正是客么?我坐的位置难道不是客位么?何掌柜不是坐的主位么?难道富春县的规矩是坐客位的人掏钱?”
几人顿时哑然,身坐主位的何掌柜咳嗽一声,训斥道:“请个客有什么打紧,这费用由会里支出就是。”
薛寅松这才笑眯眯的大嚼鸡腿:“何掌柜这话我爱听,来,何掌柜咱们碰一杯。”
何掌柜也只得端了杯子不情不愿的碰了虚喝一口,薛寅松油着一双手跟没吃过饱饭似的搜寻了一圈,拿了瓷勺去舀三鲜汤:“这是肚丝吧?这大厨也忒扣了,肚丝切得跟银丝面似的,这个怎么吃啊,还是大块大块的有嚼头。”
几人见他的吃相又一阵哑然,好半晌才崔掌柜才干笑道:“薛老弟果然风趣。”
薛寅松一抹嘴巴,满不在乎的说道:“崔兄好眼光,我们乡下人都说我粗鲁没礼数,其实那是他们不懂,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才是人生的享受啊。”
王掌柜用不甚怜悯的表情凭吊过被薛寅松洗劫的三鲜汤:“既然薛老弟同意入会,那就明日早点缴纳会费吧,这样才好及时享受入会的各种权利和优惠。”
“会费?”薛寅松打了个响膈,有些诧异:“入会还要交费?那我不入了!不入了!”说着又嘟嘟囔囔的抱怨:“我这开店以来还没赚钱呢,大笔的银子花出去不说,现在每月还得贴伙计的工钱,要是早知道开店那么花钱,我才不开哩!”
崔掌柜笑道:“万事开头难,以后就诸事顺利了,再说你入了会,以后你有难处我们也能帮你一把。”
薛寅松想了想道:“不如这样,会费先欠着,只要小弟今年赚了钱,一定给补上。”
在旁边一直不曾做声的李掌柜终于开了口,他的嗓音尖细沙哑,令人印象深刻:“薛公子这是把我们当猴耍呢?咱们不如打开窗子说亮话,今天你若是入了会,咱们就当你是一份子,以后有好处断不会少了你;今天你若是不入会,哼哼,非我族类必当异类处置,以后可别管我们同业公会见死不救。”
薛寅松笑道:“这位是李掌柜吧,果然够坦白,如果一上桌子就这么坦白,咱们其实也省了很多麻烦不是?这会入不入我现在不知道,得要回去禀告主人才有分晓,只要主人说入会,那便是千两会费,我也会如数奉上。”
杜掌柜的细长眼睛又扫过来:“如此说来薛小弟背后还有主事的人了?可我们得知的消息,这店铺地契不是挂在你的名下么?”
薛寅松笑道:“这便是敝主的高明之处,我们这些外放的奴才都是店铺的合法主人,这样我们才会卖命的为主子干活啊。”
这话倒也有点道理,何掌柜仔细打量他几次,见他面色坦然不像作态,终于冷冷的说道:“如此甚好。”说着站起来拂袖离去,其余几位掌柜互相看看,也均起身离席。
薛寅松在后面不依不饶的大声喊道:“哎!何掌柜,别忘了今儿这桌席面是由会费支出啊!”
☆、论粮道
当门外传出来沉闷的下楼声时,薛寅松的心情说不出的好,虽然他现在并不清楚这个姓何的和秦川城的何家有什么关系,但是拉帮结派的垄断势力绝对在他的抵制范围之内。
并不是说垄断不好,所谓宁为鸡口不为牛后,他一个新开张的小米铺就算是入了会,也只能算是垄断势力的帮凶。
帮凶是什么?帮凶就是跟在屁股后面捞点残羹剩饭,还得背个恶名,出事的时候帮大佬垫背的牺牲品,在薛寅松看来就算是要垄断也得他来才行。
门外一个小伙计端着木盘怯生生的说道:“我来打扫。”
薛寅松招手示意他过去,掏出一文钱道:“长桥巷第二家有个薛家米铺,你去找店里的伙计让他把食盒子拎过来。”
小伙计把手缩在背后不敢接钱:“我不能离店……掌柜看到要开除我的。”
“嗨,”薛寅松走过去把包厢的门一关,轻松说道:“一会人来了,我就说咱们两在里面不给开门就行,你快去快回,一刻钟就能跑回来。”
小伙计看看那一枚边缘磨得发亮的铜钱,吞了口水道:“这是二楼,我要出去得从大门走,掌柜会看到的。”
薛寅松伸头往外面看,因为古代建筑空间较高,这虽然是二楼也相当于三楼的位置,因此跳窗也是不可能的,便把那一文钱往他手里一塞:“长桥巷的路口有个老婆婆卖糖葫芦,去给我买一串回来,顺便帮我去店里叫个伙计。”
小伙计一愣,这才接了钱往楼下走。
薛寅松从窗外见他跑远了,这才放下心开始准备将剩菜打包。刚才众人都忙着废话,这菜根本没怎么动过,尤其是那烧鸡和蹄髈,完美得简直可以再卖第二次。
不一会大伙计上来了,一见薛寅松还端坐在里面有些诧异:“这席还没撤么?刚才上楼那伙计呢?死小子,简直找死。”
薛寅松道:“我让他去给我买东西了。这里的菜我要打包几个走。”古代也能打包,只是打包的用具得要客户自备,大伙计走进来左右看看,有些羡慕的说道:“几乎没怎么动啊。”
薛寅松看他羡慕的眼神,笑道:“这菜太多,我也拿不完,你要不嫌弃就把这碗雪菜笋丝炒肉端去。”
店里的伙计通常也都是吃客人的剩菜,如今这碗菜一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