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昊月匆匆走过来,不等她发问便急促地道,“陛下,丞相大人求见。”
“嗯?”苏海陵一怔,马上就是早朝了,秦相究竟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连下朝都等不及的话,难道是跟早朝有关的?可今天早朝的重点就是接见西秦使臣,莫非……是和西秦有关的?
一边想着,她脚步 不停,带着昊月快步走向凤翔殿边年的偏殿。
“陛下。”秦相一看到她,连忙站起来行了一礼,却掩不住满脸的凝重之色。
“又有什么事不能在早朝上说的?”苏海陵随意地在他对面坐下。
“陛下可知西秦派来的使者是谁?”秦相道。
“不是徐春水吗?”苏海陵愣了愣,奇怪地道。
“徐春水只是副使,正使是西秦国师白漓冰!”秦相大声道。
“你说什么?”苏海陵重重地一拍桌子,怒道,“大雍的探子,官员都是白痴吗?西秦国师都到了大雍,等到报上了名字求见朕了你们才 知道!”
“陛下恕罪。”秦相苦笑道,“西秦使臣这一路都已徐春水为主,谁也没有想到堂堂国师竟然会委屈自己乔装成小侍,偷偷混在使节团里,等面圣之前才突然亮出身份。”
“是个男人?”苏海陵一皱眉。
“正是。”秦相点了点头。
苏海陵沉吟着,在殿中踱了几步。
“陛下要如何接见?”秦相问道。
“既然他敢来,大雍自然不能失了气度。不过……”苏海陵一声冷笑道,“除了大雍凤后,凤翔从来不接见男子,请白国师到流云殿赴午宴。”
“是。”秦相露出一个笑意,躬身领命去了。
这样的女皇,她乐见其成,迟早有一天,大雍会一统天下的。
对于苏海陵的安排,西秦使节并没有表现出不满,而是平静地接受了。
而鉴于白漓冰的特殊身份,苏海陵并没有安排吵杂的歌舞宴会,只准备了清茶鲜果,作陪的人也只有东方影和秦相。
仔细打量走进殿业的男子,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拥有一头如月光般的银色长发,却偏偏穿了一身简洁的黑色祭司袍,浑身上下没有半件饰物,衬得那原本就苍白的肌肤更像是晶莹透明的一般。若不是他身上透露了气息清冷如冰,倒像是个楚楚可怜的病美人了。
“西秦国师白漓冰见过女皇陛下。”他淡淡地一礼,抬起头来,却露出一双闪着邪魅光彩的紫色妖瞳。
苏海陵浑身一震,不自觉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那迷离的紫色中,似乎隐藏着什么,很危险!
“国师客气了。请。”她心里想着,脸上却神色不变,淡然地指了指右边的座位。
“多谢女皇陛下。”白漓冰宽大的袍袖轻扬,走过去安静地坐下。
而上一次在凤翔殿上依旧侃侃而谈毫无惧色的徐春水这回去敛去了全身的光华,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苏海陵正想说话,忽然觉得身后的衣服一紧,竟是被人拉住了。
微微一怔,她偏过头,却见身边的东方影脸色惨白,连丰润的嘴唇都不见了血色,额头布了细密的汗珠,抓着她衣服的手捏得死紧,连骨节都发白了,却还在微微颤抖。
“怎么了,不舒服?”苏海陵低声问了一句,心里不禁有些迟疑,不会是那什么五阴绝脉发作了吧?
“我、我没事。”东方影的声音也是抖的,若不是她仔细听,还真不容易听懂他说了什么。
苏海陵皱起了眉,顺着他的目光房去,却落在一脸淡然的白漓冰脸上。
不得不承认,白漓冰很美,那是一种近乎于魔性的邪美,单以容貌而论,?所见过的男子还真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他。
然而,那样的美丽却让她觉得空洞而不真实,仿佛是看着一座冰雕,纵然是完美到没有一丝到瑕疵,却一直冷入人的心里去,彻骨生寒。
“数月不见,皇子殿下安好。”白漓冰浅浅地笑了笑。
苏海陵看着他的笑容不禁呆了呆,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眼前的这个人和不笑的时候相比,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明明是同个人。
正 想着,突然腰上一痛,却是东方影不睡觉地加重了手劲,不止是扯着衣服了,连带掐上了她后腰的软肉。回过头,却对上一双充满死气的美目。
苏海陵一惊,突然想到,难不成……东方影变成这样是因为害怕白漓冰?
白漓冰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东方影的失常,自顾捧起茶杯,细细地抿了一口。
苏海陵反手按住东方影的手背,让他渐渐平静下来。
东方影果然是在害怕白漓冰,可是……他是堂堂皇子啊,难道在西秦,国师的势力都大到这种地步了吗?看来,他们对西秦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又简单地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开始进入正题,和亲,这件事本身早就是定下的,自然没有异议,一个皇子,在国与国的争斗中,便是理所当然的祭品。
至于婚礼细节,都由秦相和白漓冰商讨,苏海陵是半点忙也帮不上的。无聊中,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白漓冰。明明是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并没有出奇之处,但是为什么就好像是浸透着让人冷到骨髓里去的阻塞呢?那双紫瞳清冷偏又魅惑无比,偶尔还有一线杀气闪过,
只是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
白漓冰,西秦国师,如此神秘的男子,悄然来到大雍,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者阴谋?
不知不觉间,苏海陵又想起了当初在京郊,魅影门使用过的血祭和邪术,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被一个人长时间目不转睛地盯着不放,就算是神仙也会感到不自在的,但白漓冰倒似乎没有恼怒的 意思,只是微微避开?的止步我,不和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