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道:“刘墉素来不喜,且拙于政务。若只是出些主意还成,要治理州县可不成。这些虽是刘墉之短却是伯觎兄所长。伯觎兄心怀百姓、忧国忧民,有你当政定是洛阳百姓之福。这也是刘墉为何向丞相力荐你出任洛阳令之故。”
卫觊感动异常,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拱了拱手说道:“卫某深为将军可惜。”两人见地相近,这些日子里两人齐心协力,配合默契,相得益彰,将洛阳治理得井井有条,早已惺惺相惜,真要分开却有些舍不得。
“伯觎兄不必为刘墉担忧。敕书上不也说了吗,刘墉回去另有任用。”
卫觊稍平静了一下心情,问道:“其他的卫某并不担心,只是如今关中关外各路豪强割据,只因忌惮将军的威名,不敢轻动。可惜这些人只是表面遵从,暗地里却招兵买马,壮大实力,长久下去只怕有刀兵之祸,敢问将军卫某应当如何应对?”
刘墉一愣,这不是你的策略吗,怎么反而问我呢?便笑道:“我瞧这些人都是貌似强大,但没一个胸有大志的。不如伯觎兄上书朝廷视其军力大小赐以封爵,给与奖赏。这些人眼看所封爵位不同,封赏不一,定会互相猜忌,甚而兵戎相见、自相残杀。此时朝廷瞅准时间果断出兵,剪除他们易如反掌。若坐视他们做大做强,朝廷再出兵清剿,只能促其联合起来,局面更加难以控制。”
卫觊叹道:“卫某早前也曾向上官如此提请,只是在下位卑言轻,无人采纳。刘将军深得丞相赏识,烦请将军回转许都,向丞相献上此策。”
刘墉此时方知卫觊问此事的用意,深深地点了点头道:“刘墉见到丞相必晓以利害,以保关中平顺,不再起刀兵战火。”
刘墉将印信交与卫觊,略作收拾。也不惊动旁人,只带着本部人马,护着蔡文姬返回许都。洛阳百姓不知从何处听得刘墉要回,扶老携幼。带着瓜果、酒食到府门外送别,却被告知刘墉早在半夜便上路了,众人只得俯身向刘墉远去的方向不住叩拜,感叹不已。
蔡文姬见到曹操,说起蔡邕冤屈。自己的遭遇,不由失声痛哭,曹操亦止不住流泪。如今蔡文姬终回故土,也算是苦尽甘来,曹操也是喜不自禁。想着这数月蔡文姬与刘墉相处,曹操问道:“贤妹以为刘墉这人才学如何?”
蔡文姬答道:“小妹以为,刘墉这人学识宠杂,深不可测。”
曹操笑道:“贤妹过谦了,谁不知你博学多才,道贯古今。世所罕见,岂是刘墉可比?”
“小妹并没自谦,只是觉得奇怪。刘公子做的食物,沐浴用的香皂,乃至天文、地理,小妹博览群书,竟没找到半边出处。”
曹操笑道:“贤妹不知那刘墉来自西域吗?自然与中原有所不同。”
蔡文姬摇了摇头道:“小妹对刘墉说他来自西域之辞半信半疑。若西域早有此术,张骞、班超记载为何不见?西域诸国又怎甘蛰伏在大汉羽翼之下,不敢稍动?”
曹操点了点头道:“贤妹言之有理。冲儿的问题刁钻古怪,明日为贤妹接风洗尘。孤再看刘墉有何应对?”
刘墉是第一次见到曹操的众公子。当先的是大公子曹丕,今年已十八岁了,走路昂首挺胸,气宇轩昂。一副老成模样。刘墉是不怎么喜欢曹丕的,不过也不得佩服此人之才,首设九品中正制,在他的治理下,魏国社会稳定,百姓安乐。国力日益强大,感叹曹操将事业传给此人的确眼光独到。第二个是三公子曹植,如今才十五岁,玉树临风,潇洒飘逸,是个翩翩佳公子。刘墉对这个南朝谢灵运评价为“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的曹子建颇感亲近,不过也觉得曹植这种浪漫主义颇浓的人只宜寄于山川田园之中,不宜游走在政治权术里。曹冲却是刘墉最喜欢的,这个绝顶聪明的小神童才五岁,甚是消瘦,不过目光灵动,话语极多,一直问个不停。
曹操笑道:“冲儿不是很想知道究竟早上的太阳离我们近还是中午的太阳离我们更近吗?”
“是啊。阿爹能告诉冲儿吗?”曹冲兴奋地道。
“你问此人便知。”曹操一指刘墉。
曹冲蹦跳着来到刘墉面前,满脸欣喜地问:“先生可以告诉冲儿吗?”
刘墉心中一乐,这不是以前学过的《两小儿辩日》吗?这些问题对古人或许很难,对一个正规大学出来的知识分子可是小事一桩。
刘墉微微一笑道:“其实中午和早上的太阳离我们一样的近。”
曹冲一愣,问道:“那为什么中午的太阳那么热,而早上的太阳又那么凉呢?难道不是近则热而远则凉吗?”
“请问先生。为什么早上我们看到的太阳要比中午大很多呢?不是离得越近越大吗?”曹植也问。
“要么早上的太阳更大,要么中午的太阳更大,先生怎么说是一样大,这是什么道理?”曹丕一副看刘墉笑话的样子。
在坐的众人也以为要么早上的太阳大一些,要么中午的大一些,不过无论说哪一个更大似乎也有不合理之处,岂料刘墉的答案却是一样大,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反正大家都是茫然无解,便看着他,听他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