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交办的任务,这几日,又要出国和外商谈判生意,事关咱g省形象,不能不慎重!所以,在大家推荐的多家美发店中,最后,才选中的这里,你可不要辜负了领导的期望!”
于虹不卑不亢地说:“姚厅长放心,不管是谁到我们这里,我们都会让满意而来,满意而归的,这是我们雨虹康洁城的宗旨。您,能谈谈具体的要求吗?譬如说长短,样式,想达到的效果……”
听于虹的口吻似乎拿自己和普通老百姓同等对待,这使得姚咏诗心里多少有点不高兴,可于虹不是她外贸厅的人,求不着她什么,再说,马上头就要交到人家的手里了,说多了惹烦了给你做些手脚,可就真没得恶心的了。疑心很重的她强压压气,说:“我给说说意图吧!头发做出来,人不但要显得年轻、大方,还要透出高级知识分子和艺术家的风韵……”
唐晓帆心里想这些不着边际的“指示”一定会把于虹难为住的,他在心里偷乐,想看看于虹发窘的样子,两眼紧盯着于虹的一举一动,不想放过她身上一丝一缕的情绪变化。于虹身着的是她亲自设计的工作服,上身是纯白色紧袖衬衣,领口系黑色长丝带,下身是咖啡色带背带的工装裤,两边是两个镶边的裤袋,整个看上去,显得既简单、飘逸,又利于工作。只见她双手插在裤袋里,两只晶亮的眸子望着姚咏诗,淡妆轻施,与自己的整个肤色、脸型柔和地融为一体,若不细看,很难分辨出是化过妆的。脸颊上两个深深的酒窝,使本身就充满和谐动感的脸型,更富有了怡人的趣味。她的皮肤属于典型的白里透红,让人觉得单凭这自然条件所产生的广告效应,不干美容业简直是再可惜不过的了。为了表示自己在专注地听,她不时恰到好处地点着头,等姚咏诗把话说完,抬起头,闪动长长的睫毛,思考了约两秒钟,然后,胸有成竹地说:“我都听清楚了。只是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在我说好之前,请您不要随便打断我的工作。这样,可能会影响您整个发型的流畅性。”其实,听着姚咏诗的“指示”有点玄,实际往细出一想,除下想做个职业妇女的发型外,什么具体的东西都没有。也就是说,她所需要的是一个猛然一亮的感觉,而对整个发型并没有清晰的轮廓和理解,属于人们通常所说的“老外”。她的头型、脸型、身材也都非常普通,想叫她满意是绝对有把握的。
姚咏诗把心一横,闭上眼睛,不容易发现地把头点了点。
见姚咏诗点头,于虹便不再说话,洗过后,一手拿梳子,一手拿剪,思路清晰地咔嚓咔嚓操作起来,那熟练的架式,让人感到即使闭上眼睛,也会绝对剪得准确到位的。
心性高傲的唐晓帆,被于虹的清纯、美丽、从容、自信的气质所倾倒了,他心里有一种“暮然回首,她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就这样,他拉过来一张椅子,“安心”地在“雨虹”坐了下来,两只眼睛一刻也不离开于虹了。
不知什么时候,在于虹的身后,又多出了一个女孩子,她是刚从里间的一张工作台上结束工作后过来的。她的个子比于虹略低一点,身材也略瘦一点,细漫长脸,齐耳有点近似男孩一样的短发,两只眼睛不算特别的水灵,但很亮很有神,常常在人不注意的时候,快速地转动一下。她似乎和唐晓帆一样,都被迷住了。所不同的是,唐晓帆盯住的是于虹这个人,而她则关注的是于虹手上的每一个动作。唐晓帆知道她的名字,叫孟小惠,刚进来的时候,有人喊她时他在边上听到了。
欲望之门 第三章(4)
紧挨着于虹工作台的是一个男员工,看上去有三十七八岁的年纪,脸膛方正,留着平头,在那里专心致志地给一个中学生模样很酷的少女做头发。偶尔转一下头,平稳地用目光扫视一下整个房间,给人一种很老实可靠的感觉。从面前少女欣喜的目光中,可以猜想出他的手艺有多么的老练。
终于,姚咏诗的头发做完了。解下洁白的围裙,小心清理掉每一根碎发后,于虹又伸出双手,找准穴位,力度适中地给姚咏诗做了简单的肩部按摩,使姚咏诗全身猛然一阵轻松和舒服,久坐的疲惫给赶得无影无踪了。于虹把一面镜子端在她的身后,给她来回照着。
“姚厅长,您满意吗?”
镜子里的姚咏诗,精神得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为了照顾她略显扁圆的脸,在发型的设计上,于虹有意把顶上留的长一些,再经过创意梳整,恰到好处地弥补了这个缺陷。姚咏诗既感意外又非常可意,她的眼角已经开始有笑意在向外溢出了,不管多强多善于掩饰自己的女人,在爱美天性的驱使下,是喜、是怒,真实的情绪都会自然宣泄出来的。姚咏诗没有说话,而是扭头去望唐晓帆,希望听到他的评价。
唐晓帆起身鼓掌,说:“妈,你至少年轻了十岁,我都差点不敢认了。”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望着于虹的脸。于虹并不显得多么激动,好像做出这种效果本就在她的意料中似的。
姚咏诗这才放心地笑了,说:“嗯,她们的工作倒是满认真的。”
唐晓帆抢先付了账,和姚咏诗快走到门口时,他又停了下来,说:“妈,我的头有点痒,既然来了,不如,我也趁势在这里洗洗?”
“那好吧。”姚咏诗停了下来。看得出来,姚咏诗还沉浸在刚才的好心情中。
“妈,你是厅长,不像我无官一身轻,不定有事谁到家里找你呢,你还是先回去吧。”唐晓帆讲的的确是实情,随着十大杰出青年评选活动的展开,每天到唐家“汇报工作”的人确实不少。
“那……我先走啦。”姚咏诗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司机早把锃亮的丰田轿车开了过来,并替姚咏诗把车门打开。唐晓帆送走姚咏诗转回来的时候,不经意发现,孟小惠的目光一直在向门外张望着。
“小惠,你来给这位先生洗头。”于虹说。
孟小惠脸上一喜,快步走了过来,说:“先生,请问您是干洗、港洗还是泰洗?”
“泰洗。”唐晓帆老练地答道。
“那您里请。”孟小惠伸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