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挺好玩的。都没怎么用过,马上就拆石膏了,不用就没机会了。”江玥瞥一眼他的脸,不见倦容,眼睛也再无异色。
江珺说:“等会儿我让人送加湿器来,打暖气时,你把它也开起来。”
江玥刷着牙,嘴里含糊地应着。
他靠在卫生间的推拉门上没有走开,洗手台的镜面照出彼此的身影。等她抹完护肤品,他又过来抱她走。
“我今晚可能晚一点回来,今天多做一些事,明天陪你去医院。”
“好,要是事情多,你不用赶,让小王叔叔送我去就行。”
“出事的时候我不在,现在回来了,当然是要陪你的,你就放心吧。”他提了电脑包,说:“走了。”
江玥眼望着他出了门,她现在总是特别惧怕听到“走了”、“去了”这些词,怕一语成谶。
心神不宁地等到中午,她打电话过去。
“陈阿姨,给我做了莲子百合粥。她说是你嘱咐的。”
“嗯,她选的挺好。你不是流鼻血了嘛,该吃点滋阴润肺的。”
“我把《玫瑰之名》看完了。你呢?上午忙什么?”
“还在开会呢,过些天估计要签个大单子。”
“那你忙吧,我没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江玥挂了电话,其实她根本没什么要说的,听到他的声音确定他安好,人也就平静了下来。
那天晚上江珺果真回得很晚,第二天没去公司,陪江玥去了医院。石膏取下,拍片复查之后,医生告知骨痂形成得挺好,接下来可以适当地动一动,一周来中医部做三次的针灸按摩,恢复正常走姿还要三个月。
至此,江玥半脱离了软禁生涯,得了一点自由,每日可以在家慢慢地挪动一小会儿。江珺从康州分公司发来一个司机,每周一、三、五日送她去做中医理疗。这样过了大半个月,江玥的脚总算褪去了刚拆掉石膏那几天吓人的酱紫色,也不再那么僵硬。
时近圣诞,窗玻璃上隐隐有霜迹,而房间里很暖。江珺把热毛巾盖在江玥的伤腿上,遵照医嘱地进行每晚临睡前的热敷。唱机里放着巴赫的大无,他在厚沉低徊的大提琴声里告诉她明天要出一趟差,“就去大连签一个合同,是最近在谈的那个订单,涉及金额很大,所以还是我自己去签比较合适。”
翌日清早,江玥还在睡时,江珺推门进来与她道别。
江玥眼朦朦地睁开看他,白衬衣,黑色西服,手里拿着大衣和领带,衬衣的领子估计是扎了领带又拉掉,一边微微翘着。江玥让他低下头来,支身抬手帮他抚平。
江珺笑了笑,给她掖了被子,说“睡吧”,站起来却停着不动,几秒后,他弯下腰,嘴唇印在她的额际,轻轻地吻一下。
这个吻只是温柔的轻触,不带一点情-欲气息。江玥缩在温暖的被窝里,闭上眼,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颗胭脂红的小太阳从冬天的晨雾里冒出来,距离非常遥远,但迷人,让人心醉。
周一,12月24日,江玥照样去市医做针灸理疗。
下午三点出了医院,司机载着她往回走,行到中山路商业繁华地段,便遇上了塞车。江玥看到沿路商场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象,倒是动了心,便央司机停车,让她稍微看一看就好。司机经不住江玥的好言央求,就将车靠边停了,自己亦步亦趋地跟在她旁边,小心护着。
让司机深感庆幸的是,江玥并没有多逛,径直去了名品男装店,行人较少不拥挤。
那家店是江珺常穿的一个牌子,江玥挑了外套,衬衣,搭配好领带,又要了一条围巾,最后取出信用卡划了帐,整个过程果断快速。
就在她签账单的间隙,听见背后有人叫她——“小玥”。
江玥一转头,就见到了俞新蕊。
“没想到真的是你。”俞新蕊叹道。
江玥却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俞新蕊穿着孕妇装,腹部隆起,俨然有五六个月的身孕。最古怪的是,她的手挂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臂弯里。
看到江玥膛目结舌的模样,俞新蕊倒不意外,“这是我先生。”向那男人介绍江玥时说,“一个小妹妹。”踌躇一下,又补上“是江珺的侄女。”
江玥完全懵了,“我先生”是什么意思?是指她丈夫?
“给你叔叔买衣服?”见她还是木愣愣的样子,俞新蕊又笑着问:“没什么要紧事吧?”
“嗯,没有。”
“那就陪我去楼上喝个下午茶,怎样?”
电梯载着他们直上二十四楼,江玥尾随着俞新蕊,两个男士提着购物袋走在后头。
喝下午茶的人不算少,但这仍是一个僻静之所,墙壁上挂着油画,地面铺着厚厚的绒毯,极高的天顶垂下一盏盏吊灯,很古典的气派。
侍者一路将他们引到靠窗的桌位,俞新蕊撑着腰坐下,仰头对还未落座的“她先生”说:“让我和小玥说点体己话吧,你们……”她歉然地笑着,声音听来半是请求半是撒娇。
“行啊,我们正好去吸烟室抽一支解解乏”,他拍拍司机的肩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