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玥穿着白色无袖衬衣,衣摆在腰间系了个结,一条珊瑚色的轻纱裙,裙裾为风吹起,常拂到江珺腿上。她的手挂在江珺的臂弯,远远望去,两个身影,谁说不像情侣。
他们一直往前走,沙滩上已经人声喧腾。祁大的学生在沙滩上扎了一圈帐篷。帐篷前的圆形空地上摆着架子鼓,电子琴,话筒支架,几把椅子,打起野营照明灯权作舞台灯光。
这周围已聚起观看的人群,江珺和江玥也站在一旁翘首以盼。
一个胖胖的男生拿起话筒说话,“我们是都是一群爱好音乐的工科生,在大学聚到一起。未央歌已经办了许多次,这一次我们把它搬到了东海边。废话不说,我们唱起来!”
吉他手拨动琴弦,几个简单往复的和弦,刚才讲话的男生扯起嗓子唱,“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再次映着我那不安的心,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
那是许巍的《故乡》。“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我站在这里想起和你曾经离别情景,你站在人群中间那么孤单,那是你破碎的心,我的心那么狂野……”男生模仿许巍暗哑的声音,在这海岛一角的日暮时分,唱起浪子、远方、女人和故乡,别有一种地老天荒的况味。
江玥也加入人群唱和:“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故乡,你总为我独自守候沉默等待……总是在梦里看到自己走在归乡路上,你站在夕阳下面容颜娇艳,那是你衣裙漫飞,那是你温柔如水。”
在哼鸣未尽的余音里,江珺看一眼江玥。探照灯映着她半边的脸,眼睛清亮温柔,眼白里带一点婴儿蓝,海风吹起衣裙漫飞。他自觉心突然跳得慢了一拍。
一晚上唱的是每个人学生时代都会唱的歌,许巍,齐秦,郑钧,老狼,崔健。
演出很简陋,弹唱的人也未必才华出众,但这却是一场很有意思的表演,让每个经历过青春岁月的人都回想起当年。到了夜里十一点,这群年轻人还唱得正酣。
江玥兴致盎然,不愿离去。“我们也去弄顶帐篷,躺进去听音乐,还可以露营,多好玩。”她摇晃江珺的胳膊,带点撒娇地央求,好不好嘛。
江珺也觉有趣,乐于成其美意,便去租了一顶双人大帐篷,在演出场的不远处搭好,铺上防潮垫。收拾妥当,江珺拉开帐门,做手势,“请吧,我的公主。”
江玥笑嘻嘻地脱了鞋爬进去,江珺随之进来,原本帐内宽敞的空间顿觉小了许多。
他们也不点灯,把毛巾毯一卷垫在脑后作枕头。两人头靠得很近,仰躺着,听着令人唏嘘的情歌伴着永不停歇的海潮声。
细纱帐顶外是宝石蓝的夜空,繁星缀满其间。星星闪烁着幽冷的光,它们来自几十亿光年前,在这一刻抵达他们的眼前。置身于这样深邃无垠苍穹下,直让人觉察此身渺小,此生有涯。
“那是银河。”江珺抬起手在空中一划,见江玥纳闷,他就伸手去握住江玥的手指,引着她看,北偏东向南方地平线延伸的银河光带,又带着她找到了织女星,牛郎星和天津四,他拉着她手臂打一个三角形,“这是夏季大三角”。
她的手裹他的手心里,她拉它们下来放在自己的胸口。
“我的心不知道跳到哪里去了。”
“胡说八道,”他的大掌贴到她胸房上端,“在这儿不是,傻妞。”
江玥按住他的掌,让他的手贴紧她的心,咚,咚咚,一下慢两下快。
他的掌上纤细冰凉,那是她的手指,掌下柔软鼓突,那是她的乳房。
江珺呼出一口气,心里想难道她不知道他也只是个男人吗?她不晓得她的身体有多大的诱惑力吗?
江玥终于放开手,她叫他,“叔叔。”
“嗯?”江珺松口气,但也隐隐有一点失落。
“你高兴吗?”
她明知道答案的,却仍要确认一遍,好像小孩子做了什么事要向大人邀功。
没听见他应声,江玥侧转头来,只见他嘴角斜弯上去,闲闲地散出的笑意。
那一刻仿佛是鬼使神差,她俯身凑近他的脸。幻想过太多遍了,所以她做得是那么自然。她吻上他的嘴角,吻他冒出青须的下巴,再挪上去亲他的嘴唇,像膜拜神明,像将自己献祭。
江珺整个人被定住了,呆呆地任由她的唇印上他的嘴角滑到下巴滑上嘴唇,直到她要离开,他才反射般地噙住她。
那是蔷薇的花瓣,少女不乏生涩却异常甜美的初吻。
也许是受白天看的王小波的蛊惑,黄金时代里王二和陈清扬在章风山上那样坦然恣意地实践他们的伟大友谊。
她回吻他,试探地伸出舌头去舔,结果是被他席卷而去,给他一点,他还要更多。
她全部的重量都在他身上,饱满的胸部压着他的胸膛,腿松松地搭着他的腿。
天上的星辰与地上的欲望,两样事物都是最为自然恒久的,从有这个世界以来,从有男人和女人以来。
这刻他情动到糊涂,忘却了所有的理智,忘却了该有的顾虑。他手探入她的衣襟,伸到后面解开搭扣,迫不及待要抚上她的乳,是的,他已被它刺激了一天,现在终于将它掌握,
身体感官独立了自己的意志,一步步给他下达指令,另一只手撩起她的裙子,往上再往上,缓慢地接近目的地。他耐心而细致地探索着那片未经开垦的沃野。
江玥的心剧烈地蹦跳,她看过许多欧洲的艺术电影,那些□场景是她的性启蒙。但当那影像里的一切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发生在自己和自己渴望的人之间,她被冲击得晕眩。晕眩中所有的感受却特别地鲜明。
她整颗心和整个身体在他的撩拨下瑟瑟地颤抖着。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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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人生的剧本都是早已写好的,只是那人自己不知道。否则怎会有佛教的因缘,怎会有回教的前定?
所以那天的事情也是注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