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丫头够烦人的,我这房子已经租给别的人了,你怎么住几天,快走吧。”
房东太太的态度很硬,余雨也信了她真的是已经租给别人了,顿时心里一慌,没了主意,鼻头也酸酸的,声音瓮瓮地小声问:“你让我去哪儿啊。”
这个时候的房东太太简直后悔当初将房子租给余雨了,这么多年也没遇见过这么缠人的房客。
“我管你去哪儿,想去哪儿去哪儿。”
余雨越发难过,抬头看了眼天色,最后决定再试一试:“阿姨这都六点多了,你现在让我走,我找不到房子的,不然你再让我住一夜吧,我保证就最后一夜!你说新的房客明天搬进来,那我一大早趁着人家还没来我就走。”
余雨快速说完就要提着行李箱再进去,站在门口的房东太太脸色都变了,寒着脸伸手又将人推出去,厉声吼了一句:“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这位房东太太生过几个孩子,又加上中年发福所以身材魁梧,力道自然也不弱,一出手余雨那小身板当然连人带箱的跌在门外。
房东太太见人摔了,怒气稍微平息了些,不再纠缠,转身进去就把门关上。
余雨摔的胳膊有些疼,她庆幸现在是秋天了,自己穿的是毛衣。从地上爬起来她低头看,才发现自己最喜欢的毛衣摔破了,毛线都开了,心疼油然而生,余雨生气加上委屈,反正也住不成,跺了跺脚她扯着嗓子就喊:“你个臭老太婆,赔我毛衣钱。”
她的话马路对面的顾砚季墨都听到了,季墨率先笑出来,说:“这小姑娘脸皮够厚的。”
顾砚眼底也有笑意,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季墨的话他也默默赞同了,视线再投向车窗外面,刚才还喊得虎虎生威的小女孩这会正拉着她那箱子垂头丧气的踽踽走路。
这是一桩闲事,顾砚在心底静静提醒自己,提醒完他想起几天前她在咖啡店对他说过的话:咱俩也算有缘。
……
“季墨。”有了心思的顾砚突然出声。
“怎么?”季墨应着视线还追着外面的余雨,感觉这姑娘有趣,只是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我想起我的办公桌上有一样东西是要给你的,你现在回去拿。”
季墨兴致不高,随意的挥挥手:“你能有什么东西给我,明天再说吧。”
怎么能等到明天,顾砚亲自下车替他开了车门:“会是你感兴趣的东西。”
季墨几乎是被轰出来的,他虽觉得好友奇怪,但也没有细想,至少没有把他与刚才那个小姑娘联系在一起,只是他一下车,顾砚就将车开走了,于是季墨就在这迷宫般的巷子里摸索了半个钟头才看到条条大马路。
余雨低着头走路,行李箱被她拖在地上发生“轱辘轱辘”的声音,她心里面已经后悔了,她的骂声老太婆肯定听到了,早知如此,应该从一开始她就认老太婆做干妈的,说不定这事还有的商量。
余雨想事情想的入神,所以当一辆黑色轿车突兀的停在她面前时她被吓了一大跳,缓过那股紧张后她头也没抬,拉着箱子绕过继续走路,心里还同时在想,有家可归的不要招惹没家可归的,会被诅咒的。
顾砚则坐在车里皱眉,这个小姑娘……暗自摇头后鸣了鸣笛。
这一声响总算把余雨的头唤起来,她没想到抬眼看到的人居然他,仲楞了好半响,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打招呼。
“嗨,你好。”她人还在惊吓里,所以说出口的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只想他怎么会在这儿,直觉就感觉他与这里很有违和感。
顾砚唇角微勾,看她一身狼狈,毛衣底下的连衣裙被风吹的裙角翻飞,他静默了片刻才缓缓问:“无家可归了?”
余雨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想大约是因为自己手上的行李箱,她瞥了瞥嘴,本就酸涩的鼻头更加酸了,内心霎时悲天跄地的喊:是啊帅哥,无家可归求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