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也在呀!你们可得给小弟我做主呀!他们李家欺人太甚呀!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呀!”
刚看见他那两位兄长,武懿宗便嚎了起来,一副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委屈孩子模样。
“你给我悄悄的,进去再说!”
这下武承嗣可憋不住火了,这楞家伙怎么回事儿,脑袋缺根弦儿?啥话该说啥话不该说自己也不知道,要是让姑母知道,又该惹她老人家不高兴了!
“老弟,咱们哥几个进屋说。”抚着胡髭,武三思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一副深有同感模样,拍拍武懿宗肩,一同屋内行去。
入得里,分宾主落座。
屁股还没挨着椅子,武懿宗便气急败坏开口了,“两位兄长,‘我家朝堂,与你何干?’看着没,小三郎那小崽子是当着面骂我呀,完全是公开挑战咱武家的权威,而咱那老姑母,不但不治罪,反而还夸那小混蛋有种,是自己好孙子,我看这里面有什么苗头,咱们得早作提防呀!”
武三思也趁机道:“不错,大哥,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是得想个对策了!”
共同的利益,将一群有着不同目的的人拴在了一处!
“咳咳!”轻咳一声,武承嗣扫帚眉下小眼冷然一扫。
这两个家伙,自从受封重用,便有了点儿得意忘形,连他这个本家老大哥也不放在眼里了,简直是到处捅娄子,近来又做了那许多荒唐事,能不传到姑母她老人家耳朵里嘛,该好好说道说道他们了。
“你们也别怨姑母她老人家偏心,李家也不算什么,主要是咱自己不争气,自己作践自己,惹姑母她老人家生气了,也不是做大哥的想说你们,你们也实在太不像话了,天天勾栏饮酒、遛狗斗鸡,能不捅娄子?”武承嗣话说得很重。
“哎!”转言,武承嗣又语重心长一叹,“老弟呀,咱们得明白,咱们这一切是谁给的?是姑母她老人家,而这桩富贵长不长的久,还是姑母一句话的事儿!”
脸上有着一抹怅然,武承嗣道:“这几回,姑母每见了我,说的总是咱武家兄弟如何如何不争气、没出息,又又有谁捅啥篓子了,让我这做大哥的找你们说道说道,昨天这事儿,很明显,就是姑母要给咱们点儿颜色瞧瞧,再不然……”
“两位兄弟,还记得吧!咱上一辈也是沾姑母她老人家的光,从个地方小官调进京城得以重用,可后来呢,惹得姑母她老人家一生气,是杀的杀、贬的贬,那下场……你们忘了!”
说到这儿,不仅武懿宗、武三思变了脸色,就是说话的武承嗣,也有些不自在,毕竟,那是他们的父辈,前车之鉴呀!
“大哥说的对,咱可不能重蹈覆辙了,我前段时间也误过事儿,都是喝酒昏头呀,我,决心改了,不喝酒了!”态度格外老实,武三思痛悔说着,他最近可是因酗酒接连误了兵部几件大事儿了!
武懿宗也恭敬开口,“大哥,你说该怎么办?”他可对他这位背地里耍小刀子的大哥害怕得紧呀!
见两位堂弟态度诚恳,武懿宗也觉得该趁这个时机好好加固一下他这个老大哥的领袖地位,便沉思一番,出声开口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觉得,我们武家兄弟中,也该立个规矩了,两位兄弟觉得如何?”
“一切听大哥的。”
“好,我就来立这个规矩。”
衣袖一甩,武承嗣也是满腔豪情!
“第一,咱们武家兄弟,必须齐心协力,齐齐抱成团儿,聚成一个拳头,出击有度,进退一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荣誉与共,风雨同舟,要发现有那窝里反的害群之马,必群起而攻之,绝不手软。”
“大哥说得好!”
“这第二,咱们武家兄弟,必须严于律己,守德自好,把自己个儿的事儿做好了,不该做的事儿别做,妓院、赌场那些地方尽量少去,别瞎混,自己长点儿心!”
“哎!”武承嗣低叹一声,接着道:“去年一年,咱武家兄弟被弹劾的有七人,被陛下斥责的十二人,捅娄子惹祸的十七人,老弟呀,别埋怨姑母她老人家苛刻,关键是咱自己不争气呀!”
似乎是下了狠心,武承嗣牙一咬,“我把丑话说到前头,咱兄弟里面,若有谁再不争气,做那惹人厌的老鼠屎,坏咱那满锅汤,咱哥几个到时先上书除了他去,省得他天天来这朝上丢人现眼!”
说着,瞥了武三思、武懿宗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沉了沉声,武承嗣郑重开口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姑母她老人家,咱们武家子弟必须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只要她老人家有了什么难处,一声令下,无论是上刀山、下油锅,咱们武家子弟必须千难不惧、万死不辞、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为姑母她老人家效死力!”
“这几年里,我形影不离跟在姑母身边,也经历了一些改天换地扭转乾坤的大事儿,一路风风雨雨,姑母她老人家真是不凡呀,《大云经》上怎么说来着……对,弥勒再世,阎浮提之主,对姑母她老人家,我算是心服口服了,就算是把咱们这些人合摽到一块儿呀,也不及老姑母那点心力劲儿,与姑母一比,咱们就是些俗人。”
风,吹动了云;云,飘到了城;阴影,遮盖了城下的人;这,就是势!积势之盛,冲腾斗牛,天下之人,莫敢不服,武三思、武懿宗听到这儿也频频点头。
“最后,一句好,对姑母她老人家,咱是顺者昌、逆者亡。平日姑母有什么想法意图了,别乱猜,知道的,都相互通个风、报个信,也好应对。”武懿宗说的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