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耸耸肩,作了个无奈的动作:“没办法,家父对先前悔婚之事十分气愤,所以不愿意在京城多呆。只能辛苦你们,送巧儿跟我们去合州。因为她这个病我说过了,需要数个月甚至一两年的治疗才能痊愈,我们不可能呆在京城这么久的。”
乔冠一脸为难:“可是,我公务繁忙走不开,二老年迈,也不宜长途跋涉,我兄长长年在外跑买卖,实在抽不出人来照料巧儿啊。”
左少阳道:“巧儿原本就在合州长大的,并非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合州也还有些亲朋好友吧?就算没有,只要你们信得过,把她交给我们带回去好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乔冠大喜,长揖一礼:“多谢左兄!说实话,合州是有一些亲朋好友,只是,都不如托给左兄放心啊。我回去之后,便跟家父商议,尽快给你回话。”
“行啊,反正我家新买的宅院很大,尽可住得下的。你派一两个丫鬟仆从跟着去照料就是了。若是这样,那鸡血藤就不用派人去寻找采挖了,反正四天后我们就一起返回合州,到哪里直接治疗就行了。”
“多谢多谢。——对了,舍妹已经搬过来了,住在你房间的隔壁房间,还有一个小丫鬟陪着。咱们先去甄氏医馆炮制药材,给小妹用药吧?”
左少阳看看天色:“行啊!走吧!”
两人乘马车来到甄氏医馆。在门前下车,门口店伙计一见乔冠,急忙迎上来打躬作揖:“评事大老爷来了。里面请!——大掌柜的,评事大老爷来了!”店伙计回头叫道。
左少阳已经知道,乔家祖上跟甄老神医当年在隋朝的时候曾经都是隋朝官员,关系还不错,属于世交。难怪这店伙计如此热心。
店伙计倒没有认出左少阳,每天进出甄氏医馆的人太多了,像左少阳这样慕名而来拜访的每天都不少,店伙计也认不到这么多的。
乔冠没有在大堂停留,带着左少阳径直往后堂走去。这时,从里屋撩门帘走出一个花白胡须老者,对乔冠微笑道:“冠儿来了!里面请!”
甄氏医馆名义上挂的是甄权老神医的名号,但甄权八十多岁高龄了,平素只给一些皇族、达官贵人或者富豪诊病,并不在医馆坐堂问诊,医馆都是由大儿子甄悬负责。另外三个儿子甄壶、甄济、甄世也在医馆里坐堂问诊。出来招呼他们的这老者是大儿子甄悬。这甄悬也是六十多岁了,胡子已经花白,甄老神医跟乔老爷的爷爷是同辈,甄大夫是甄老神医的大儿子,所以口中直接称呼乔冠小名。
乔冠忙躬身见礼:“见过甄伯祖!”然后介绍左少阳道:“这位是合州贵芝堂的少掌柜,左忠左少阳。是冠儿的,呃,好友。”
甄悬微笑拱手道:“幸会!”
左少阳忙拱手道:“幸会,学生十分仰慕甄老神医,前些曰子曾经来登门拜访,无奈甄老神医无暇见客,很是遗憾啊。”
甄悬笑道:“嘿嘿,倒不是家父托大,只因他老人家年迈,保养身体为重,诸位王爷、尚书、大将军、侯爷,病痛也多,差不多每天都要出诊瞧病,实在是忙不过来,我们也不敢让一般人客的俗事打扰他老人家,所以,闲杂人等来访,我们都拦住不让见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左少阳听着很不舒服,自己慕名拜访,怎么成了闲杂人来没事找事的了?左少阳听罢心头很是不快,但还是忍住了。
乔冠也看出左少阳面色不善,忙道:“甄伯祖,今曰我们来,是想借你们医馆的炮制房炮制几味药。左兄给人治病,有几位药需要专门炮制。”
“行啊。”甄悬很爽快地答应了,仿佛刚才并没有说什么不妥的话似的,瞧着左少阳捻着胡须道:“不知左郎中要炮制什么药啊?”
“川乌、草乌、没药、乳香。——不过川乌、草乌炮制时间太长,我回客栈自己炮制就行了。”
甄悬笑道:“这几味药啊,我们药行就有炮制好了的,不用费劲另外炮制,既然是冠儿的好友,要多少,我让伙计拿给你就是。”
左少阳拱手道:“多谢,请问贵馆的川乌和草乌,是不是用煻灰火炮炙法炮制的?”
“是啊,难道还有别的方法吗?”甄悬奇道。
左少阳又问道:“那乳香和没药呢?是不是研成末即可?”
“嗯!没错。莫非左郎中有什么别出心裁的好方法?”甄悬的话里多多少少带有一点讥讽的味道。
“是的。”左少阳很诚恳地说道,“我这几味药的炮制方法的确跟贵馆等一般的方法不一样,必须进行专门的炮制才行。”
“哦?你这新方法,有什么特别之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