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兴儿和于承恩二人赶到延英殿时,却见睦王李启并裴百药、韦敞两位宰相都在殿内,皇帝面色阴沉地坐在龙座之中,只手支颐,似乎正在冥思苦想着什么。ran?en ???.ranen`
眼见得来兴儿和于承恩联袂赶到,皇帝略微动弹了下身子,向二人示意不必施礼,尔后单向睦王李启说道:“人都到齐了,睦王,你身为兵马元帅,还是先由你说与他们几个听听吧。”
李启躬身答声是,转过身,面朝向来兴儿等四人,朗声说道:“诸位都是父皇一一点名,传请至延英殿会商军务的朝廷重臣。想必大家都已听悉,吐蕃勾结吐谷浑、突厥、南诏,以及危不全伪燕残部,兵分五路,拟对我朝发起灭国大战。昨日得到蜀地军报,南诏已率先出兵,以五万大军入侵我剑南西道,几乎与此同时,驻守汾宁的副元帅景云丛也向皇上发来急报,称吐蕃十万援军已越过两国边境,进驻我西疆陇右境内,大战可说是一触即发,形势十分危急。”
殿内其余四人听李启说到此处,尽皆面面相觑,脸色无不变得凝重起来。韦敞身居门下侍郎,职在诏命传达,率先向李启拱手说道:“前日皇上向河北、淮南、浙东诸道下达的调兵诏命已用六百里加急驿传至各道、各藩,料想除浙东路远,诏命或许还未到达,其它各道应该在昨日就接到了调兵诏书。倘若一切顺利的话,不出旬月,朝廷便可从各处调集近二十万大军分赴西疆、剑南御敌,这么一来,至少长安可以庶几无忧矣。”
“二十万大军?你们都睁大眼睛,替朕瞧瞧,这都是些什么?”皇帝终于按捺不住胸中的愤怒,随手将面前几案上的几份奏章朝着阶下的几位重臣抛了下来。
“父皇且请息怒。”李启见皇帝突然发作,忙开口劝解道,“各位大人,你们有所不知。就在昨日,河北、河东、淮南各道的领军大将无一落下地也向朝廷发来了奏章,他们都声称自己统军驻防境内尚有为数众多的匪逆急需肃清,纷纷请求朝廷调兵支援他们平自成匪患,绥靖地方......”
“这,这不是有意拆朝廷的台,存心不愿调兵西征吗?”白发苍苍的中书令裴百药纵是历事四朝,城府极深,也忍不住开口质问道。
“朕自问登极以来,从不曾慢待过这些在外率军征战平叛的掌军将领,要晌给晌,要粮运粮,却万没想到喂饱了这些奴才,国难当头之际,却没有一个愿意奉诏调兵?难道朕多有失德之处,不足以服从,不配他们向朕俯首称臣?”
皇帝这番话语气极重,在场诸人立时便纷纷跪了下来,齐声劝道:“请皇上保重龙体,暂息雷霆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