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见来兴儿亲自动手给李舒灌下了整瓶的乌羽飞,心知大功告成,得偿所愿,单掌竖于胸前,打了个稽首,口中念道:“善哉,今日之事,如此可以两全矣。”
只有纳玉,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矛盾:她明知只有如芙蓉所说那样做,方能既保全下李舒一条性命,又不留下他继续反叛朝廷,兴风作浪、为害世间的后患,可方才那一瞬间,亲眼目睹了来兴儿将一整瓶药末强行灌入了李舒的嘴里,联想到从此以后,他便会痴傻疯癫,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不免心生怜悯,为李舒落下两行伤心的泪来。
来兴儿手揪着李舒的发髻,将他拖至纳玉面前,带着一分歉意冲纳玉说道:“先前在灵都观内,是我欺骗了你。眼下我已喂他服下迷药,虽致他疯癫,但总算能保下他一条性命,还请你不要怪我才是。”
纳玉恼他先前欺骗自己,赌气地把头偏向一边,对来兴儿不理不睬。
来兴儿心知她替李舒难过,不会立马回心转意,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径直来到芙蓉面前,朗声说道:“小弟已承全了姐姐的一番心意,但姐姐也须亲口答应下小弟一件事来,此事方才可行。”
芙蓉不待来兴儿挑明要自己答应他的是何事,便心领神会地应道:“这王屋山灵都观便是姐姐选下的修行所在,从此以后,我会一心在观中修道成仙,再不过问世间的俗务啦。我手下的人也都早已做鸟兽散了,这样,兄弟你可放心了?”
来兴儿被她这一说,倒有些难为情起来了:今夜在王屋山天台上,自己迫于纳玉的压力,答应芙蓉,留下李舒一条性命,心中始终不免觉得有所缺憾,得到芙蓉主动做出的遁世归隐的承诺,才稍稍觉得心安。
听芙蓉提到手下人,来兴儿忍不住向她打听道:“我义兄骆三儿去了哪里?前些时承他送来母亲的遗发,还未来得及向他道谢......”
芙蓉只淡淡一笑,避重就轻地答道:“骆三儿嘛,自有他妥善的去处,兄弟你就无须替他操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