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这才敛了神色,神情却是与往常不同的郑重:“在下告诉王爷影儿的一些事情,只是觉得王爷有权知道,并非表示我会同意你将她带走。”
轩辕菡不觉危险的眯了眸,饶有兴趣的看他:“所以?”
“所以……”慕容澈口气滞重:“楼府被灭一事,虽然这其中另有隐情,但一定与王爷脱不了干系,影儿因此事受伤极深,常常噩梦连连。现在虽慢慢恢复,但是伤结了疤并不代表痊愈,一旦旧伤复发,其伤害谁也不可估计。所以,在我确定王爷不会伤害影儿之前,我会一直守在她身边。有或许……”他脸上浮起淡淡的暖意:“终有一日,她能接受我也说不定。”
轩辕菡却是脸色一冷,寒着脸色看他,目光犀利:“你这是在向本王挑衅?”
慕容澈抬头与之对视,笑道:“正是。”
只觉空气凝滞一般,似是风也停了,院府内的树干探出墙院,上面几点新生的枝叶凝翠,冷冷的泛着油光,恍若战场上的剑客交手,刀光剑影,杀意顿起。
拂影终日懒在床上,只觉四肢无力,她吩咐丫鬟扶着她微微走动,听下人说府里似乎来了客人,心生好奇,便过去看看,路过府门口,只见大门未关严,隐约立着两个人影,她觉着眼熟,不由看过去,只一眼便看到穿着蟒袍冷然而立的那人,袖摆出腾龙缠绕,五爪分明,上好的丝线绣的一双眼睛黝黑如真,泛着沉沉冷意,忽有一阵大风吹来,他衣角飞扬,全身迸发一股凌人气势。而背对着她的慕容澈与之相比,这气势,他自是比不过的。
手心突然渗出极细密的汗来,像是变成一张网,丝丝缕缕缠到全身,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突然很是害怕,害怕的双手微微颤抖,隐约觉得他的目光似要看过来,手上用力,猛地将扶着她的丫环推向隐蔽处,自己也藏在墙后,身体无力的顺着墙滑了下去,吓得丫鬟手足无措,似要惊叫出来,她脸色一冷,喝道:“住嘴。”那丫鬟慌乱的用手捂住唇,只露出一双眼眸,小鹿一般怯怯看她。
似是过了许久,轩辕菡别开眼看向慕容澈的身后,石砖砌的墙垣旁依稀露出白色的裙角,一旁绿芜丛生,映得那裙角浮起浅淡的绿翠,他不觉微微勾了唇,转过身走向轿子。
走了几步,却是停下了。。
“慕容大人。”
日光打下来,落到他背后绛色地盘金银丝绣蟒袍上,密密麻麻的丝线密集绣在一起,只见流光闪过,泛起细腻的金光色泽,他却头也不回的开口:“记住你说的话。”
慕容澈闻言一怔,半晌却温和笑起来,笃定道:“自然。”
轩辕菡不再说话,一旁的阎雷已经为他挑了轿帘,他低头进去,那轿帘沉沉放下,只再也看不到他的神情。
等目送轿子走了,慕容澈方才进了府,刚一回神就见拂影急匆匆的跑过来,激动地抓住他的袖子,满脸担忧之色,确定他身上无伤,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二哥,你没事吧。”
很快就听到了轩辕菡主动请缨前去南方剿匪的消息,拂影听闻这个消息,轻轻“哦”了一声,转过头看向院中,再也没有说话。正值午时,院里的四府海棠含苞绽开,被风一吹只见胭脂点点,艳如晓天明霞。整个院子仿佛变成了一片绯色,那抹绯色映到她的脸上,愈觉白皙的近乎透明。慕容澈置身进来,看到这一幕竟是一怔,一旁的丫环已经觉察,忙对他福了福,拂影方才转过头来对他笑道:“二哥,你来了。”
“嗯。”他应了一声径直坐下,丫环轻手轻脚的上了茶,他才笑道:“名字的事。”示意侍女拿来文房四宝,就着矮桌铺了纸写下来,才抬头温和问道:“你觉得怎样。”
拂影也是一笑侧身看过去,只见上面也只写了三个字。
耀、解语
解语……
若叫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
不知为何便有些忪正,一时分不清心中是何感觉,惶惶的有些不知所措。慕容澈见她发呆,不由问道:“影儿,有何不妥么?”拂影方觉失态,忍不住尴尬解释道:“没有,只是觉得不像二哥应起的名字。”慕容澈闻言不由一呆,眼底闪过几丝落寂,抬起头却是笑了,轻轻点了点头道:“因着太看重便觉取不好,上朝时询问了几个同僚的意见。”拂影听他这样说也未太在意,只是笑道:“孩子现在还小,总觉叫着太过严肃,这样吧。解语花便是海棠花又有花贵妃之称,我们便唤她小妃儿,至于耀么……”她歪头蹙眉,脸上竟浮起几丝少女才有得天真调皮来,愈觉娇憨可爱,慕容澈不由心中一喜,许久未曾见她露出这种神情了,见她日渐恢复,心里自是高兴,自己心情随之明朗起来,执了笔在纸上写下“子涵”二字,随即道:“小字便取这个吧。”拂影只是一怔,随即抬指敲纸,指尖触到“子”上,沾染些许墨迹,她未有察觉,脸上却故作不满意道:“二哥,你这分明是话中有话。”。
慕容澈却缓缓敛了神色,轻声道:“影儿,孩子的事这是你必须面对的问题,难道你一直不让他见他们么?”
拂影脸上的笑再也把持不住,递了眸生出几分恍惚来,廊外海棠花灿烂如霞,她身上也沾染了些许妃色,却觉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虽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