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眼底黯然,总是这样,明明坐在靠着她最近的位置,却任他怎样接近也无法碰触的到。一时便惶惶的有些失神,这时却听她道:“二哥,你容我想想。”
“啊。”他脸色恍惚的应了一声,尴尬的回过脸来,却见拂影担忧的看他,他一笑,略有些仓惶的站起身来,道:“影儿,我还有些事,先告辞了。”说着,却在拂影还未放映前大步走了出去。
这几日慕容澈反映有些失常,也已一连几日没有过来,拂影心中担心,这一日偶然看到秦泰立在廊下,目光看向远处也不知想什么,便上前打招呼,秦泰对她略略施礼她才问道:“秦侍卫,二哥最近可有差遣么?”
秦泰不由皱了眉,似在迟疑,半晌,眉头却是舒缓开了,只听他道:“听闻地方上连续有几位大人殁了,死因不详,皇上秘密派大人前去调查,就在这几日启程。”
殁了,竟又有人死,死的这般奇怪,总觉一刹那要抓住什么,却瞬间擦肩而过,拂影茫然的蹙眉,随口问道:“那几位大人叫什么名字。”
“宋之程和陈书远两位大人。”
拂影闻言身形却是猛然一震,春日已不算冷,清风拂到面上隐约待着些许凉意,她却突觉那股子冷从脚底一直泛到全身,都被冻了个透彻,秦观见她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手也不自觉地发起抖来,不由担忧问道:“夫人,您没事吧。”
她却似没有听见,踉跄着回了屋,不一会又折了回来,直直朝书房快步走去。
慕容澈果然在那里,见拂影进来只是一惊,笑着站起身来问道:“影儿,你怎么过来了。”。
“二哥……”她神情仓皇的边走过来边道:“二哥,死那两个人都是皇上的心腹,我曾经将他们的名字集成一本书交给轩辕菡,我猜这件事一定是他派人干的,所以你不要去,称病罢朝吧。”慕容澈闻言一怔,只是低头笑道:“离京的事,是秦泰告诉你的吧。”
拂影只是劝道:“二哥,我知道你不告诉我是怕我担心,可是我怕他会对你不利,你答应我,不要去!”
“影儿!”他低下头来,桌上还放着那明黄的圣旨,上好的绸料丝顺柔滑,握在掌心只觉触手升温,他却觉里面渗出几丝凉意来,铬的手微微的刺痛,他垂下头,只见清俊的脸上蒙了一层恍惚,忧伤的让人捉摸不透,只听他叹息道:“若是我真死在轩辕菡的手上,你又该怎么办呢……”
拂影不由心神一震,情不自禁的倒退几步,她手脚冰凉,只觉冰凌能从指尖渗出来,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猛地,她握了拳,字字清晰:“若是真有那一天,我定会让他以血还血!”
慕容澈不觉抬眼看她,她脸上是认真的冷凝,却似没有温度一般,看得让人心疼,他不由歉意地笑道:“傻丫头,二哥只是胡说,你竟也认真起来。”他离开椅子走过来,青色的长衫随着他的走动滑过地面的青砖发出细微的簌簌声,他将她按到椅子上让她坐下,神色凝重道:“我只是觉得古怪,以轩辕菡的性子,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况之前皇上曾问我何时成的亲,虽是轻描淡写,我总觉他在试探你的下落,所以为了不让他起疑,此行我非去不可。”
拂影心情方渐渐恢复,反驳道:“可是,皇上再怎样阴狠,也不可能自己砍自己的左膀右臂啊。”抬脸却见他脸上坚定神色,知他意已决,再说无意,只得担忧道:“二哥,你要小心。”
慕容澈不禁笑了:“有秦泰跟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是……”她还要再说,他却打断她:“你匆匆而来,定有事和我说吧。”
拂影轻声应了一声,在袖中拿出一粒蜡丸,晶莹剔透,只如白色琉璃,慕容澈不由蹙了眉道:“这是……”
“楼家被毁之前,爹爹曾给我这个让我自裁,或者给轩辕菡喂下去,我当时心中无绪,只收了起来,这件事轩辕菡也是不知道的,后来发生了那种事我一时也给忘了,方才听秦泰说两人死因不详才记起来,楼家曾连续死过几个侍女,亦是死因不详,你和秦泰都通晓医理,我想可能对你调查有所帮助。”
水光潋滟。
没有掌灯的屋内只见月光如霜般泄了一片,巴掌大小的缂丝熏炉里吹起薄透的白烟,迎着月光缓缓升到空中,便被风吹散了,盆中的水波光粼粼,漫过纤细白皙的足映得肌肤只如凝脂一般,泡的久了,肌肤便有些发麻,她方才拿出绸巾拭去脚上的水珠,指尖滑过脚踝,落到那抹鲜艳的殷红莲花上竟是忍不住一抖,月光照下来,落到她恍惚的眉目上,隐隐可见眼底不易察觉的水光,手上禁不住握紧了轻柔的绸巾,她终于将脸埋进膝里,死死地抱住双膝,仿佛那样才安全,才可以得到一丁点的温暖……
是他么?
抑或……不是他……
总是这样,每每遇到他的事情,她便会被影响的厉害,判断力、理智统统变得不像以前的她,尽管极力抑制,极力表现得无所谓,可她总是无法平静的面对,平静的去推断……
“夫人,您要的饭菜奴婢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