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那些沉重的墨绿色在眼底越来越浓重,最后归至一片沉暗,直到苍穹升起启明星,临近的村落凉起几盏灯火,那些需昏黄才像光一样照进心里,亮堂着,又紧张着。
还有几里就是最近的驿站,所有的秀女便会在那歇息,拂影有意无意的捏了捏手指,只觉得一颗心怦怦的跳着,一声一声,鼓一般的击打人不停。
这时车子却是停了,车窗外黑夜泄了一地清凉,随行的士兵燃起火把,在墨色的夜空里昏黄的亮着,为一辆辆车马投下浓重的深影。
秀女们因为车子的突然停滞而轻声抱怨,拂影挑了车帘向外看去,却见队伍前跑来一个人影,在领头的官员轿旁低语几句,突然队伍有些蠢蠢欲动,不知为何,拂影突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部分32 aandlove手打
果然,过了一会,前面传来一个声音,从最前面的车马旁一辆辆的传过来,却是在问:“谁是楼拂影?”
宋逐月微微有些错讹的看了看她,拂影微微皱眉,这才起身下了车,双脚站定,淡淡道:“我是。”
一身月华白衣娴静立于夜中,衬的眉目灿如春华,皎如秋月,肌肤白腻如雪,那一双如剪双瞳更是仿佛 潭秋水,乌黑清澈,仿佛能看到人心里去。前来传话的士兵竟是忍不住一呆,带回过神,忙献媚笑道:“楼小姐,咱们康大人请您过去呢。”
那康大人便是朝廷派下来的官员,掌管选秀的所有程序,此般时辰,此般地点,让人着实捉摸不透。
拂影不知何,微微蹙眉,看了来人一眼,淡淡道:“请前面带路。”
途中那些秀女纷纷好奇的掀了帘子来看,模糊光晕中,一张张白皙鹅蛋脸满是疑惑,那些看她目光,自是一般嫉妒一半期待。
与那几辆车擦肩而过,却是不意外的又看见了那女子脸,拂影淡淡看了一眼,又很快别过脸,她只当是匆匆过客,却没想到日后与她有何等深切的渊源。
还未走到一半,穿着一身官服的康大人已经急促的走过来,还未到跟前,就忙跪到地上,行了一记官礼,众人茫然,却也不敢怠慢,忙下车跪到在那们康大人身后。
拂影不由一惊,万万不想他由此动作,忙侧身躲开,借着光晕,依稀荣看到康大人绯色的绸缎官袍上发出莹润色泽,却与那微微发抖的身体极不相称,拂影忍不住皱眉道:“康大人这是做什么?”
楼幕然是虽然势力广泛,可是再大也没有到让一个五品以上的朝廷命官向他女儿行礼的地步,这一礼,拂影着实不敢受。
却听那康大人战战兢兢的俯在地上说道:“楼小姐恕罪,下官实在不知小姐身份,贸然将小姐请来,还请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为下官美言几句,饶恕下官罪责!”
拂影愈加困惑,那康大人这时却抬起头对她献媚笑道:“小姐,侯爷已在不远处静候,还请小姐移步。”
第二部分33 aandlove手打
夜色里,发出昏黄光晕的灯笼随风轻轻的打转,所到之处,将小径旁的青草映得蒙上一层薄薄的轻纱,周围树影浓重,在墨色的夜里只听得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响,软轿随着轿夫的步伐发出微微的“吱呀”声,身侧拢下的薄纱云烟一般飘荡,只将夜色衬得分外朦胧。
走在前面带路的两个士兵了穿了一身土黄衫子,在学生的夜色里分不清色泽,其中一个回过头向拂影献媚笑道:“小姐莫急,就快到了。”
拂影淡淡点头,转过头看向远处,浓黑的夜色里什么也看不清楚,天和地连成一片,像是茫然而无方的前面旅途,找不到出路,只有前方唯一的灯光引得飞蛾乱飞,“嗡嗡”直响,可是,谁知那灯光引着的前方,是否又是一条深渊般不归路。
拂影忍不住向前探了身子问道:“军爷,我想下轿走走,可否行个方便?”
那人一双眼睛黑亮狡猾,回头笑道:“小姐这可是折杀小人了,您是主子,小人是奴才,奴才自然听主子的,可是看这夜黑天高的,您老人家要是出了差错,小人十颗脑袋也保不住不是,小姐安心坐会,等奴才们交了差,您是见了候爷,小姐可不就随意了么。”
听他这样说,拂影也不便再搭话,坐直了身子,手指轻轻揪了袖角捏着,半晌,却捏的骨节泛白,像是风中乱花一般的细微颤栗。
满耳却是树叶之间的沙沙声以及衣衫摩擦的细微声响,掺杂着鞋履踩到路上的脚步声,夜,静的可怕。
不知为何,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士兵突然身子一下歪,悄然倒地,手中的灯笼滚落在地上,火苗四窜,烧了纸笼,只映的绿草焦黄,似要着起火来,另一个脸色一变,猛然大惊,腰间刀未出鞘,颈上突然挨了一记飞镖,因时血色四涌,一声未吱便倒在地上没了生息,拂影惊诧间,两个轿夫同时倒下,轿子一歪,身体马上就要跌下去,这时却被一人拦腰抱住,那人怀中灼热温暖,掌上有力,轻轻一带,只觉得裙角飞扬,便把她带离了软轿。
拂影一量耳目闭塞,正要挣扎,却听耳畔传来一声低语:“是我。”
那声音低沉熟悉,微微有些沙哑,可她还是听得出来,心渐渐静下来,拂影双脚落地,扫了地上鲜血直流的几人一眼,眼中依然困惑不解,微微喘息着问道:“迟,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穿了一身夜行衣,脸庞白皙如玉,英气勃勃,正是慕容迟,他拉了她的手,边走边说:“我和手下在驿站旁等了半个时辰,久久不见你们前来,便让手下在外面等候我独自一人前去查探,出来是只见手下的尸体,我便猜想是你们路上了出了事,一路折回来,才偷听到你被人接走了,便马不停蹄的跟了过来,不过还好……”他回头对她一笑:“总算来得及。”
拂影随他跑的急,略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见他一笑,心中却是感慨万分,这时,慕容迟从树丛中牵出一匹马来,携她上去,自己也跳了上去。
中间只隔了两层衣衫,薄薄得近乎肌肤相贴,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弥漫的空气中缓缓升温。拂影尴尬的动了动身体,慕容迟却顺势环住她的腰,另一手抖了抖缰绳,骏马缓缓奔跑起来。
马跑得快,风迎面吹来,刀子一般的利,慕容迟将她拥得紧紧地,却是依然马不停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