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不的,这种无法宣泄的情感便全部转移到眼前这个人的身上,是他,毁了她的幸福,毁了他的家。
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抓他的衣襟,用力的拧在一起,巨大的恨意让她的手剧烈的颤抖,冷冷瞪视他,那些字变也从牙缝中一个一个的挤出来:“轩辕菡,我恨你!”
我恨你!
面对那双充满仇恨的眸子,轩辕菡终是怔住,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忍不住一痛,却很快回过神,勾着唇,带着略略的嘲讽:“要恨,也要有资本。”
一双冷漠幽深的眸子,斜睨天下,大海般的深沉,还有什么能让他放在眼里,她在他面前,也不过一只蝼蚁而已,可是,她并不是一只听话的蝼蚁呢。
“是啊……”
她突叹息一笑,嘲弄的笑容仿佛一夜竟开的梨花,一时间,花团锦簇,美不胜收,层层叠叠的旖旎一片,她踮起脚凑过去,吐气如兰,发间带着淡淡的兰花香,依稀的染到他的衣上。
他竟是一怔,拂影已经抬脸吻上去,双唇相碰,馥郁芬香,也只蜻蜓点水的一刹,她已经站稳离开,顺势逃离他的钳制,娇笑着向他行礼告别:“轩辕公子好走。”
本来只是做做样子,唇碰到柔软沁香的触感,像是什么无意中拨了心中的弦,颤动的厉害。
他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有意无意的扬了扬唇角,这才离开。
楼府外已经准备好了轿子,跟在身后那人俯身给他掀了轿帘,他眼眸一闪,淡淡道:“晚些回去,我们随处转转。”
那人挥走轿子,跟上他的脚步,忍不住笑道:“主子心情似是很好。”
轩辕菡走在前面只是不语,唇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弯弧度。
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楼幕然笑呵呵的走过来。
“拂影,看来为父不用给你找婆家了!”
她故意娇羞一笑,忿忿的跺脚,嗔道:“爹……”
楼幕然哈哈笑起来,叹道:“这个轩辕公子不简单呐,那盆花王就是他送过来的,得了诗王倒没什么,可观的是他买下花王的银两数目可是洛州从未有过的,丫头,你可要好好把握。”
拂影心中一凉,娇羞的笑意微微酸涩,别过头叹气道:“爹,可是孩儿已经不是女儿身,只怕轩辕公子会嫌弃女儿……”
“这个不怕,倒时为父自有打算,你不用担心。”
拂影又道:“那爹爹可是怎么说女儿的,可是用若兰的名字么,若兰是庶出,轩辕公子若是知道了,女儿只怕也是个妾而已。”
楼幕然微微沉吟,随即叹道:“也该和慕容兄说清楚了,这样瞒下去实在不是办法,丫头放心,为父一定给你办。”
拂影一笑:“谢谢爹。”
“呵呵,去吧。”
转过身,脸上那抹欢快笑意再也维持不住,心中像是压了千斤,沉沉的近乎窒息,她几乎忍不住回头问他,他可曾想过她是否幸福,可否想过在她失踪的这些日子里,吃过多少苦。
可是,什么也说不得,那番苦涩终还是沉沉的压下来,黄连一般的闷在胸口,那般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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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故人篇:第十八章夏暖春尽]
“拂影!”
走了几步,楼幕然突然叫住她。
拂影微顿了脚步,回过身抿嘴而笑:“爹爹还有事么?”
楼幕然负手而立,腰间玉佩与那穗子在风中轻轻摇动,与锦袍发出细细的磨擦声。
“府里的事由你掌管吧,也好帮帮你娘亲,还有绸缎庄的在洛州南区的分柜也交给你打理。不懂得就问问你的娘亲。”
拂影一怔,知道该来的已经来了,稳了稳神,诚挚笑道:“爹爹,女儿还未出嫁,只怕做不来这个,这些暂时由二娘来打理吧,女儿还想多学学女红呢。”
楼幕然微皱眉看她,随即一笑:“她懂什么,乡村野妇而已。”
拂影依旧推辞,淡淡笑道:“女儿是晚辈,长尊有序,这也合规矩。”
楼幕然一怔,直直看她,那目光分明带着太多探究剖析,拂影不动声色的迎上去,笑得诚挚而单纯。
良久,楼幕然才收回目光,点点头,淡淡道:“你先退下,为父考虑一下。”
拂影不再说话,俯身一福,欠身退下。
路边的花茎葱郁鲜艳,细微的嫩绿扫过雪白裙裾,沾染的几抹鲜艳色泽。
拐过长廊,小环突地从树后跳出来,突兀的动作惹得树枝乱摇,树叶沙沙而落,却见拂影脸上没有一丝惊疑之色,未免有点扫兴,忍不住扯住她的衣袖,疑惑问道:“小姐,老爷让您接管府内事务,您怎就推辞了呢?”
拂影这才伸指戳她光洁细腻的额头,冰川乍破一般的粲然嗔道:“臭丫头,我就知道你在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