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圣明,清虏飞扬跋扈,几度欺淩朝鲜,因此朝鲜有心相与本藩联手。”说到这,林维荣抬眼偷偷瞄了郑克臧一眼,但他的小动作却被郑克臧看着眼里,正觉有些不妥,就听林维荣继续道。“朝鲜想派使臣谒见郑监国,还想以公主与主上联姻。”
其实林维荣说的这些郑克臧已经从职方司知道了,但他还是露出了一副吃惊的表情:“谒见郑监国也就是算了,不过是朝鲜人的姿态,但联姻一说是何应由,难不成朝鲜的公主多得没有地方嫁了,亦或是朝鲜有把握出嫁公主之事能瞒过清虏。”
“主上说得极是。”林维荣露出一丝佩服的表情,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高明的拍马技术,但无论如何,郑克臧都看上去十分受用。“通商司上下以为,或许朝鲜只不过是用宗女翁主来冒充公主,如此才不至於让清虏抓住了把柄。”
“没想到小中华居然也学起了和亲的手段,难道孤是蛮夷吗?”郑克臧说着脸上露出了震怒的表情,不过尽管如此,可郑克臧到底是怎麽想的,林维荣根本不敢随意的揣摩。“和亲?”果然,郑克臧的脸色变幻。“既然是和亲,想必是赐予大批的财物,可朝鲜国小民贫,能有什麽样的财物做陪嫁,该不会是在打财礼的主意吧。”
听话听音,林维荣的额头青筋一跳,他明白郑克臧是已经知道朝鲜被罚银的事情了,而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他也是心知肚明的,不过这麽一来,他便产生了抛开职方司另起炉灶的心思,当然,这种心思,现在是不能对郑克臧说明的。
所以林维荣故意曲解郑克臧的意思:“主上,臣这就回复朝方,欢迎朝王派使臣朝觐郑监国,至於朝王公主下嫁一事吗,臣想办法推托了。”
“不,”郑克臧当即喝止道。“朝王公主下嫁本藩是密切两国关系的大事,你要继续跟朝方谈下去,至於嫁妆吗?孤记得佛郎机人的公主下嫁英王时将其在天竺的领地作为了嫁妆,你且去跟朝鲜人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把济州转给本藩。”
“济州?”林维荣大惊失色的看着郑克臧,明显是被吓到了。“主上,这,这有可能吗?”
“什麽叫做漫天要价?”郑克臧似笑非笑的说在。“不开价,咱们又怎麽能探明朝鲜的底线在哪里。”郑克臧背着手站了起来。“若是直接当作嫁妆赠送,朝鲜方面不能接受的话,就跟他们谈租借九十九年好了。”
“这?”林维荣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於是他试探道。“要是朝鲜方面还是不同意?”
“那就十年八年的往下减,说起来这件事是他们起的头,就算谈不成了,咱们也没有什麽损失不是。”郑克臧显然全盘掌握。“所以不必担心,尽管慢慢磨去”
看着林维荣的背影,郑克臧淡淡的笑了笑,今天可是把这位司官大人吓得不轻啊,但片刻之後郑克臧的笑容敛去:“去把吕雪芳叫来。”
职方司的掌门人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甫一进门,就听郑克臧命令道:“两件事情,第一,如今闽浙粤三省禁海,东宁跟大陆的联系再度中断,你务必派人潜入大陆,恢复与汉留的联系。”
吕雪芳应了一声,接着就听郑克臧说道:“东宁跟朝鲜的贸易即将重开,你想办法经由朝鲜潜入柳条边外联络解救三藩旧部。”
“主上,朝鲜可是刚刚制定了《南北参商沿边犯越禁断事目》的。”吕雪芳提醒道。“恐怕从朝鲜那边越境的困难极大,臣以为不如派船直入土门江口,或可以避开清廷的关卡。”
“事情由卿等来做,孤只要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