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由於各师、各海兵队多次反映琼州作战时军中饮水量大、冷开水补充不及时、耗费燃料和时间,为此军器司试作了三款新式的饮水器皿来解决这个问题。”虽然蔡谦对郑克臧过於重视战地饮水问题有些不甚理解,但中国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落实领导指示不过夜,所以郑克臧回到东宁在几个月,军器司就拿出了成品。“第一种系采用木炭净滤法。”
军器司的一名主政官往一个木桶状的容器里浇入数十瓢浑浊的泥水,一会之後,木桶底部的引流管中便渗出晶莹的水线来,但是等接完水的碗摆到郑克臧面前的时候,郑克臧赫然发现碗底似乎有一些黑色的炭灰。[.]
似乎意识到郑克臧的注意重点,蔡谦解释着:“虽然这水还要再分滤一边,但大部分的杂质已经清除了,以此做应急的时候饮用并不成问题。”
郑克臧眯起眼睛,他明白出现这种情况估摸着是因为活性炭的制取需要氧气和二氧化碳,而这两种东西以如今明郑的技术水准是绝度无法分离和储藏,因此以这种方法净化过後水质到底能不能直接引用,恐怕是要打个大问号的。
当然既然军器司能眼巴巴的做出了,郑克臧也不会故意给他们泼冷水,所以他只是点点头:“孤也不是很动,所以只提两个建议,第一,尽可能的使用竹炭,第二,到底成不成,还要运到琼州军前试过才知分晓。”
“臣明白。”蔡谦点头应着,随後指向第二个木桶。“这是根据主上的指点寻来的矽藻土。”同样演示了一番之後,摆到郑克臧面前的碗里明显清澈了许多。“主上,臣以为,单从品相来看,矽藻土滤过的水质要比木炭净滤法更佳。”
郑克臧并没有马上肯定蔡谦的说法反而问到:“这个矽藻土,东宁发现的多吗?”
“倒也并不少见,不过以主上所言色泽越白越为上品来说,东宁发现的矽藻土大多是灰色和灰褐色的,就连浅白色的都很少见。”
“倒是与可以遍地取材的木炭、竹炭来更有偏颇。”郑克臧说到这,用探问的语气向蔡谦求证道。“不是还有第三种方法吗?孤怎麽只看见一个陶罐,莫非玄机在其中吗?”
“第三个其实还是用加热的方法来取得开水,但不是用常见的燃料。”蔡谦示意那名主政官在陶罐里装上水,随後把陶罐搁在一个木桶之上,又往木桶内倒入一些水,只见一股白烟伴着难闻的气味传来出去。
“用石灰加热?”郑克臧眼睛一亮。“倒是一个好办法。”话刚刚出口,郑克臧的脸色就是一变,仿佛刚刚想起了什麽,没错,石灰是水泥的主料,又兼能杀菌灭蚊蝇,因此整个东宁的需求量极大,未必就能足够分配了。“军器司与盐铁司协调过吗?”
“臣跟郑英平大人商议过,除军供的水泥以外,盐铁司每月还可以额外加拨三万斤石灰。”蔡谦老老实实的回报着。“臣以为,用石灰加热只是极端的作法,而且每次只需有数的石灰,因此三万斤石灰已经足用了。”
“足不足用你说了不算,孤说了也不算,还要让军前试用後才知道是否足用了。”郑克臧想了想指示道:“这三套净水、加热的器法不但要在琼州那边要试用,东宁这边也要试用几回。”老大发话了,蔡谦自然不敢有异议的,於是这件事便算暂时定了下来,郑克臧便示意侍卫和军器司的主政官把面前的东西搬了出去,等只剩下蔡谦了,郑克臧问到。“关於百虎群奔和迅雷铳车的奏议,军器司是怎麽个章程?”
“军前议论火龙出水的射程近,器具重,军器司并无意见,”蔡谦也是做好功课来的,自然有问便有答。“说起来生产一根雕翎箭的花销足能采买五六枚铅子的了,臣还巴不得不再生产了。”郑克臧的双眼紧盯着蔡谦,似乎想分辨他所说的是否是真心的,不过蔡谦一副坦荡的样子,郑克臧自然无法确认他的真实心思。“至於军前说迅雷铳车的再度装填速度过慢的说法,臣也不否认,但是臣认为,迅雷铳车能起来齐射的作用,用来打乱敌人的地形甚至马队都有不错的效果,应该继续装备军前。”
“一辆铳车的开销不但大於一门二寸炮,其上的铳管更是可以装备半队铳手了。”郑克臧却更相信前线指挥官们的说法。“而同样组成铳队的效果却并不比迅雷铳车要来得差了,还要浪费曳马牵引。”郑克臧摇了摇头。“孤以为,或许迅雷铳车可以装在水师的战船上,日後对方跳帮之敌倒是一大杀器,至於百虎群奔,孤却以为或可以保留一部分下来。”看着有些错愕的蔡谦,郑克臧暗笑起来,估计再有下次蔡谦等人绝对不敢随意揣摩自己的心意。“说起来还是卿提醒了孤啊,战马怕火,恐怕百虎群奔用来打散清虏的马队更有有效”
蔡谦退了出去後林维荣走了进来:“主上,朝鲜方面联络了咱们在济州的留守人员,他们准保跟咱们恢复贸易,他们愿以马匹、条铜、生铁、棉花等来换取本藩的鸟铳、火炮,本藩的马车也是他们想买几辆去。”
“这倒是好事。”郑克臧眼眉一挑。“如此说来三道沟一事已经尘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