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听得文泰来一掌击出,大喝一声,声声如雷鸣一般,气势无匹。对手连连后退,忽地往后直跃出丈余,大笑道:“不愧是文四当家,奔雷手果然是名不虚传!”
文泰来停住拳势,见对方是个中年汉子,面目朴实,皮肤极黑,身材很是魁梧。陈恕和萧中慧对望了一眼,都认出这人就是早前在山中邀他们去做客的人,心里暗奇。
文泰来沉声道:“敢问阁下是谁,有何用意?”
那人一抱拳,朗声道:“在下崔秋山,是特地来见见文兄的,久仰奔雷手的大名,一时技痒,故出手相试,还望海涵。”
文泰来和骆冰都噫了一声,骆冰心想崔秋山是金蛇盟的人物,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文泰来淡淡道:“原来是崔兄,不知有何见教?”
崔秋山见他语气存疑,从怀中掏出一物,扔了过来,说道:“不瞒文兄,我在山下有细作,此前在客栈中一场激斗,我听说起,就知道是贤伉俪到了。在下素来对文兄很是仰慕,急忙下山欲尽几分薄力相助一二,好在几位已然大获全胜。在下不欲和文兄当面错过,是以追上来想与诸位结识一下。”
文泰来接住那物,看了看,认得果然是金蛇盟首脑信物。近年来天地红花两会和金蛇盟在北方抗胡,多有并力协作,关系很是密切。他顿时亲热了许多,笑道:“原来是崔大哥,方才真是得罪了。”这个原来,和刚才的原来,语气可就大为不同了。
萧中慧低声问道:“冰姐姐,这人是谁啊?”
骆冰嗯了一声,笑道:“他是金蛇盟的人,是抗胡志士,听说为人诚实敦厚,名声很好。”
只听崔秋山和文泰来寒喧了几句,一力邀请文泰来上山小住,说道他在山中兴建山寨、开垦农田、收聚流民、演练士卒,作为抗胡义军日后在关中的根基,相请文泰来去盘桓指点一二。
文泰来和骆冰均想金蛇盟倒是好大气魄,那袁盟主貌不惊人,却是智勇俱全,好生厉害。
文泰来向陈恕看了一眼,陈恕笑道:“四哥您拿主意就是,小弟并无异议。”心中却想这崔秋山怎么这么喜欢接客。
文泰来心想河中之会还有不少日子,时间很是充裕,去看看金蛇盟的作为也很不错,当即点头答应。
崔秋山大喜,当即带了几人上山。此时夜色已深,上得山寨来后,崔秋山便替几人安排了住宿休息。
第二天天还未亮陈恕便醒了过来,他是早起练武养成了习惯。走出门来,四下一片寂静,毫无人声。只见左边有一片树林,他便走了过去,想找个空地练习。
在林中走了几步,忽听左前方有声音传来,隐隐约约,倒像是有人打斗之声。他好奇心起,走过去察看,这一看顿时移不开眼睛。
只见一名少年正在林中空地练习拳法,陈恕见他招数精妙绝伦,看得心神激荡,明知不妥,却也不愿意挪开目光。
那少年练到分际,忽地大喝一声,身形直跃来,纵身跳起丈余高,凌空一拳击出。轰地一声,正中一棵碗口粗细的大树,那树“喀哧哧”一连声响,竟然从中折断。
陈恕看得神驰目眩,几欲张口喝彩。忽然间,那少年转过头来,喝道:“什么人?”大步奔了过来。
陈恕想要溜时,已经来不及了,那少年满脸怒容地冲到他面前。两人互相一看,都不由一怔。原来这少年就是昨天傍晚所见的那个渔人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