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隐猜出那就是令狐千年所谓的“朱雀神炮”也就是刚刚搞得营寨鸡飞狗跳的罪魁祸心中不禁犹豫不决:“是投降还是逃亡呢?”
忽然耳畔黑族大军报数的声音已经念道:“七!”
安德鲁使劲拉了我一把压低声音道:“老大我看他们根本就是想杀人灭口投降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拼一下看看从壕沟能否穿越陷阱群直抵横江吧!那才是唯一活路啊!”
我幡然醒悟抬头看了一眼冷笑不已的令狐千年蓦然现他眼神里充满了浩瀚杀机根本没有丝毫仁慈存在:“果然是陷阱要不是安德鲁知机提醒恐怕现在我们现在早被当成靶子射成刺猬了。”
这时黑族士兵报数的声音已经查到:“九!”“钢铁巨人”骑士团骑士亦有数十名仓惶喊叫着奔向第二道壕沟其余人或是准备拼死一战、或是还在犹豫不决我见局面稍显混乱那肯错过这千载难逢的良机轻声招呼安德鲁一下两人象离弦之箭般快捷无匹地弯弯曲曲贴地平射在阴影与火光耀眼处迅猛冲向壕沟。
“嗖嗖!”我和安德鲁如两条小小游鱼一下子出溜到水里任由江水淹没头顶耳畔刚好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欢呼:“十!”紧接着“嗤嗤嗤!”数不清的箭矢破空声响彻天际继而一声天崩地裂的爆炸声封闭了所有人的耳膜“朱雀神炮”终于开炮了。
“轰!”隔着薄薄的水层我清晰无比地看到了一片象征死亡的橘红火焰它在整座壕沟表面熊熊燃烧着瞬间水面开锅般沸腾起来无数气泡同时诞生湮灭水温一刹那晋升至不可思议的程度。
安德鲁第一个按捺不住他疯狂扭曲着肥胖躯体想要窜出水面强烈的高温炙痛差点使他失去理智。幸亏我及时现用右手牢牢按住了他宽阔背脊同时直接用意识流影响其脑域说了两个字:“忍耐!”
他挣扎了一会儿奇迹般不动了。
水中布满密密麻麻的荆棘、蒺藜、鹿仗那数以千计的防御设施此际成了我和安德鲁逃亡的最大障碍。在水中别说游泳就是想稍稍松快地移动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除非你真的是一条鱼一条可以见缝就钻的小小银鱼。
现在生路仅剩一条:突围。
我默默潜伏水底同时利用一缕精神能光掠过包围圈侦测着敌人防御漏洞那是今夜生还的唯一机会。与令狐千年相认解围虽然颇具诱惑力但我对躲过无数刀光剑影活着见到他的脸孔感到悲观。
数百名火海余生的“钢铁巨人”骑士团骑士分成数十股鼓起百折不挠的勇气四面八方疯狂出击奋力冲向黑族铁骑期望杀出一条血路逃得生天。可惜那两道壕沟段璧布置得实在太巧妙不但是外面黑族战士轻易冲不进来连里面钢铁骑士想冲出去也是难如登天。
黑族战士个个好整以暇地弯弓搭箭、磨刀砺抢隔着壕沟看傻瓜似的一个个射杀着残敌。
那是一幅悲壮惨烈的杀戮画卷一条条人命毫无价值地消失、蒸双方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导致连一丝波澜都欠奉黑族士兵无惊无险地占据了绝对上风。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吓得一动都不敢动这么严峻场景是我做梦也想象不到的它也将我准备浑水摸鱼的计划彻底粉碎此情此景别说逃走就是稍稍露面都会顷刻被射成一只刺猬魂归天国。
蓦然战场陷入一片死寂除了一阵劈劈啪啪的燃烧气爆听不到一丝人声。
“难道……所有人都死光了?”我狐疑地扫描全场那缕精神能清清楚楚地告诉我营寨内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生人气息连段璧、云采菱等人的气息都没有现。虽然他们都不是省油的灯但“朱雀神炮”的威力太恐怖任何人都无法抵挡它摧枯拉朽般攻势。
“呜呜呜!”三声凄厉悠长的号角响起黑族铁骑缓缓撤出战场。它们本是一座巨大圆形战阵此际竟一步步笔直向后退却着却始终保持着那个圆阵包围圈如此进退有度、训练有素的部队我尚是第一次见识果然不愧是令狐千年的名将手笔。
安德鲁早被憋得狠了陡见危机渡过不由蓦地在水面探出口鼻窒息般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他见我犹自楞不由微笑道:“老大他们看不到我们了上岸去吧!”
我紧皱眉头直愣愣地看着黑族士兵越走越远呢喃道:“他们难道不用搜索幸存者吗?这可不是他的一贯作风啊!天衣无缝的完美布局遗留这手大大的败笔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安德鲁哂道:“黄泉肯定以为‘朱雀神炮’天下无敌所有人都被烧死了。他怎能想到我们可以居然能憋气藏在水中这么久?”
我面色沉重地摇头一缕环状精神能光以我为中心散播出去。火海、尸骸、废墟、断刃……一幕幕惨淡景象映入脑海当我潜入黑暗地带却蓦地被眼前骇人听闻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那尊橘红如火的“朱雀神炮”正虎视眈眈地笔直指向营寨旧址。刚刚撤离时它是第一个被带走的贵重物品岂料那根本不是撤离而仅仅是一次转移位置它仍然严密监视着战场。
“启禀大人迄今尚未现任何可疑生还者!”站在“朱雀神炮”身畔的十六名手持“魔镜”的侦骑恭恭敬敬地禀告道。
骑在马上的令狐千年雄躯纹丝不动脸容波澜不惊地道:“嘿嘿他们还真能忍耐啊!不过本大人没功夫和他们耗费宝贵时间捉迷藏。来人啊给我对这个区域进行无差别炮火覆盖。记住方圆五百丈有一处没轰到我都拿你们的脑袋当球踢!听到了没有?”
“是卑职遵命!”四名炮手必恭必敬领命开始立即执行覆盖任务。
安德鲁正想大摇大摆上岸我一把将他狠狠摁入水中同时低低暴喝道:“大菜来了想活命马上用胎息潜入水底。”言罢也不管他明不明白紧随其后沉入水底。
接下来的事情白痴都知道危险无比了。一只又一只灿烂辉煌的巨大橘红凤凰接二连三地映显数十丈高的美丽星空。那神话般优美动人的诡异场景让所有看到它的人都忍不住跪倒膜拜、甚至热泪盈眶。可是谁又知道那恰恰是死神挥舞镰刀的刹那。
“蓬蓬蓬!”火凤凰一一爆散开化做成千上万朵朵金莲悠悠坠落地面。天地被映得一片橘红橘红火焰熊熊燃烧着象把地狱业火倏地从魔界搬到了人间所有物品都被燃起不烧尽绝不罢休。
巨大的爆炸气浪演变成一道道排山倒海的飓风摧枯拉朽地横扫苍茫大地。草、树、石、残骸、破帐、烂兵、碎甲世界末日般在空中盘旋飞舞黑夜蓦然变得迷迷蒙蒙视野一片橘红空间蒸腾扭曲盘旋这哪里是人间分明是十八层地狱。
令狐千年对“朱雀神炮”的威力始料不及差点被疯狂飓风卷入其中吓得连忙带队急急退离危险区险险以数丈之隔逃脱大难。
“若有人能从这座‘修罗地狱’生还那我也无话可说!认栽!不过恐怕得具有蟑螂般恐怖的生命力才行!”令狐千年一边策马追赶大部队一边嘟嘟囔囔自言自语着。
在他身后是一望无垠得橘红火海无边无尽地燃烧不停。
“哗啦!”水花翻涌泥浆纷飞安德鲁和我象两只土老鼠般蓦地钻出壕沟地下的泥沙河床。
不知不觉已日上三竿响晴的蓝天万里无云让劫后余生的人们由衷地感到生存的喜悦。这块饱经战火蹂躏的土地犹然青烟袅袅大片大片黑褐色焦土庞大而丑陋地**裸暴露在阳光下无声地抗诉着人类的虐待。
安德鲁抚着额头难以置信地呻吟道:“天啊我们昨夜真的在这里喝过酒吃过饭吗?为什么我现在看不出一点曾经有人安营扎寨过的痕迹?”
我一边运功蒸破烂军服蕴涵的水分一边轻描淡写道:“你就当做是一场噩梦好了!因为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没死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天从来都是最公平的。”
安德鲁呵呵傻笑着瞅我道:“不错不错只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现在我们再不会遇到任何麻烦了。黑族也不会阴魂不散地缠着我们不放了。老大现在你打算到哪里去啊?”
我默默注视着西北方悠悠道:“帝都笑花城。不论如何我都得先找到一位朋友办一件最为至关重要的事。否则恐怕连睡觉都无法安稳。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他现在一定住在笑花城!”
安德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右手稳如磐石握在刀柄上浑身散出一股唯有真正高手才具备的凌厉可怕气势。
我平平淡淡道:“生了这件事后你仍然打算和我一起闯荡吗?要知道那是会随时随地丢掉宝贵小命的危险勾当你现在回到巴尔卡堡还来得及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生过继续之前平平安安的普通百姓过的日子?”
安德鲁露出深思表情一对虎眸又咄咄逼人瞅了我半晌这才阳光灿烂地微笑道:“呵呵老大的提议我认认真真考虑过了。不过自从昨夜我在帅帐吃过那一餐后挑剔的肠胃已经容不得任何糟糕饮食。还有云采菱那种级数的级美女即使不能一亲芳泽每天看看都是赏心悦目的美事。嘿嘿不过若继续留守在巴尔卡堡这些佳肴美女将与我这辈子无缘无份。所以不论将来命运演变成哪种局面我都要一直跟随老大走下去!”
接着他长长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望着散璀璨光彩的朝阳雄心万丈道:“儿需成名酒需醉这句话是我老爸平时最喜欢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嘿嘿连‘朱雀神炮’都炸我们不死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我们呢?从今天起我安德鲁-欧奈这条小命就彻底交给老大处置了。呜呼……珍馐、美女、金条我来了!”
听罢末了一句我差点晕厥在地直愣愣地瞅着安德鲁道:“小弟我们目前至关重要得是换身不太起眼的装束然后饱饱地美餐一顿最后再考虑泡妞财大计!当然最重要的莫过于可以无惊无险抵达帝都!”
安德鲁如梦初醒瞅瞅我再瞅瞅自己身上泥泞不堪且湿漉漉破破烂烂的帝**服苦笑道:“我们这副模样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啊!好像和街头乞讨的那些人强不了多少!”
我没好气地道:“知道就好!”
安德鲁蓦地愣了一下遂狂喜道:“嘿我有办法了!跟我来!”
得土安城朴素而整齐的房屋沿着江畔从北面的古奈山麓一直伸展到南面的翡翠顶山坡迤逦十余里形如一钩新月。它的建筑没有碎星渊那样的高楼大厦也没有亚斯沃郡那样风格迥异的花园别墅它的风景没有帝都那么大气磅礴也没有袍哥州那么温馨浪漫然而它却有与众不同的风格。
它是一座山城同时也是个水城并且是一个花城。往往计程马车把你从一个微微斜陡着的坡路上送下来停落在载满菩提树和梧桐树的达泥丁河边上如果你登上翡翠顶极目四望你便觉得置身于小岛达泥丁河像一条柔软的带子曲曲折折的围绕着这美丽的城市如果你登上古奈山麓瞭望着那耸立在星罗棋布的建筑群中、高入云天的武卓拉神像又仿佛置身于崇山之巅。
可惜这一切都不过是我利用一缕精神能环状扫描整座城市后浮现脑域的自然风景真正的我却只能穿着残旧獐皮袍戴着破损狗皮帽蹬着快磨出洞的老牛皮靴子顶着凛冽寒风站在佣兵公会门外等待着信誓旦旦保证成功的安德鲁办妥一切注册手续滚出来。
鉴于我的真面目不宜曝光所以才派遣安德鲁打理一切外交事宜岂料这小子一钻进温暖如春的佣兵公会大门就再也不肯出来似的渺然无踪。
时间已流逝大半个时辰正当我要失去仅剩一点点耐心的时候佣兵公会那扇厚重铁门蓦地被推开了露出半截城墙垛子般躯体的安德鲁兴高采烈地招手示意我进去。
“蓬!”铁门重重在我身后关闭我置身于一座朴素厚重、返古气息非常浓郁的大厅里。
厅里以一座长方形柜台隔成两半一端是四名穿着一袭华丽长袍的靓女接待员一端是三三俩俩的佣兵们。他们刻意压低声音迅地交换着意见不时还互相传阅一张张字体纤细精巧、密密麻麻的卡片。
安德鲁再次招呼我走过去立即热情洋溢地介绍道:“这就是我的老大碧胜蓝先生。他可是一名拥有深不可测实力的级高手。”
那名靓女先是轻蔑地瞅了一眼我的穿戴遂看到我雄壮如山的身躯稍稍变得有点惊诧等到我抬起半遮在狗皮帽子下那张英俊无匹的完美脸容她已彻底迷失在我那双深邃难测的龙眸里。一股晕红自然而然染遍她所有裸露在外的娇嫩肌肤。
我彬彬有礼道:“美丽的小姐我需要一份直抵帝都的工作!你可以帮助我吗?”
她明显没有听到仍痴痴呆呆地钉着我我叹息一声不得不重复一次说话而且暗暗添加一点精神能刺激对方神经中枢。
她娇躯剧颤表情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娇羞地道:“您需要一份工作?噢是到帝都去的我马上帮您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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