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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毫无顾忌地打破微妙气氛道:“小姐你刚才不是已经查阅过任务栏了吗?我需要的是那份护送伊什古曼商队去帝都的任务你刚刚告诉我还差两份名额我和我的老大恰恰可以弥补这个临时空缺现在你见到老大的本来面目了是否赶紧和我们签订一份协议才是最要紧的事啊?”
靓女听罢秀眸射出两道咄咄逼人的寒光冷冷淡淡地扫了安德鲁一眼让后者吓出一身冷汗正当他以为煮熟的鸭子飞掉时靓女突然鲜花盛放般嫣然一笑道:“您好我是得土安城佣兵分会三级接待员布兰萨能为您这么英俊神武的先生服务我感到非常荣幸。您可以添一份履历表然后就可以和佣兵分会签署一份短期服务协议了。”
她这番话当然不是对安德鲁说的对布兰萨来说他完全等同面前透明无痕的空气。
我暗呼不妙想不到恺撒帝国的女孩子这么豪放若她非要我出卖色相才肯签署协议那就非常糟糕了。不过大不了也就是牺牲一次而已好像还是可以忍受的。
我一边笔走龙蛇书写着履历一边小心翼翼应付着布兰萨非常技巧的盘问。时间过得特别漫长我像坐牢一样忐忑不安地结束了“善意”询问看也不看就迅签署了那份协议然后问明雇主所在地领了可供辨认的两面红褐色腰牌立即逃之夭夭。
布兰萨直瞅着我的身影消失在厚重铁门外面这才爽然若失地收回幽怨无比的眼神活象久居空闺的哀苦怨妇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寒风肆无忌惮地吹拂着大地天气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冰冷彻骨当我和安德鲁拉开门扉走进“迈尔斯”酒吧的时候喧嚣热闹的酒吧蓦然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瞅向我和安德鲁残破衣着。这间高档酒吧通常都是衣着光鲜的纨绔子弟和腰缠万贯的富商们谈判交易的地方一年到头都极少有人走错门。
短暂的静默过后机灵的伙计一个健步冲过来赶苍蝇似的挥手道:“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要喝酒的话去街角拐弯处的‘肥狼’酒吧那里才是你们应该待的地方。快走快走不要妨碍本店做生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推推搡搡想将我和安德鲁赶出大门。岂料这一推将饿得肝火正旺的安德鲁惹毛了他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任凭伙计脸红脖子粗地使劲推拉偏偏就像蜻蜓撼柱一般根本不能移动分毫。
片刻后伙计蓦然出耸人听闻的尖叫声浑身抽搐痉挛着倒地不起。附近就座的客人们可以清清楚楚看见他那只骨骼怪异扭曲的右手里虚握着一柄锋利匕。那本来是起威吓作用的利器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正散出烁烁精光。
造成这一幕惨剧的安德鲁好像刚刚昨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笑眯眯等待着事态的展。
“他***你们是来捣乱的是吧?来人啊将这两个混球给老子擒下我要好好招待一下他们!”距离两人不远处的柜台里传来一声断喝。
“嗖嗖嗖!”话音未落酒吧各个角落里无声无息窜出十数名彪型大汉一声不吭地围向二人站立之处。他们个个穿着质地优良剪裁精致的锦袍袍袖间鼓鼓囊囊地不细看也知道藏匿着致命利器。
我见事情越闹越大念及此去帝都事关重要不得不暂时忍气吞声道:“对不起我想这是一场误会我们是来找人的。请问伊什古曼商队德布灵先生在这儿吧?”
柜台里那名双眸凶光四射的锦袍中年人疾言厉色地沉喝道:“误会?将人的一条手臂臂骨断成七截也是误会吗?不用说废话兄弟们将这两位‘贵客’请出去好好‘招待招待’!”
“呼啦!”十数名彪型大汉齐刷刷训练有素地逼上来看那标准规范的动作即知这是一群职业打手。他们整齐划一地将右手探入腰间双眸隐隐透出一贯心狠手辣的凶残杀意。
我叹息一声和安德鲁从容退出门扉笔直走到街心静静等待着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
“蓬蓬蓬!”门扉被猛烈撞开锦袍大汉们一窝蜂冲出酒吧正门饿虎扑食一般包围上来一声不吭拔刀就砍。酒吧门窗也被纷纷推开一群无聊之极的贵族、富商和公子哥儿们探头探脑唯恐落后地瞅起热闹来。
不过战斗场面开始即是结束毫无悬念地结束了根本没有惊险刺激、血肉横飞的杀戮场面。
“噗通……”一连串电光石火的瞬间较量中那群职业打手有如一朵盛开莲花仰面朝天地摔倒在地身躯僵硬如石根本是纹丝不动在每个人右臂关节处触目惊心地都插着一柄血淋淋的锋利砍刀。每柄刀都笔直贯穿了关节穷凶极恶地深深没入青石板街道露在手臂外面的仅剩下一只只缠着天鹅绒布的猩红色刀柄。
打手们没有一人痛哼一声任由噼里啪啦的冷汗湿透重衫可仍没有任何人求救饶命。
战场静得坠针可闻连一声细微呼吸声都欠奉人人都是屏息以待静静等着事态展。似乎料想不到安德鲁武功如此霸道心肠亦如此狠辣柜台内那名锦袍中年人瞠目结舌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地瑟瑟颤抖着双腿早就软得一塌糊涂大冷天儿肥硕的脑门上点点滴滴竟布满一层又一层冷汗也不懂擦拭。
安德鲁幽幽凉凉道:“老板你的‘招待’我们已经享受过了效果似乎不太理想啊!还有没有更好的菜式啊我可赶时间我们老大也是很忙的哟!”
锦袍中年人咧嘴一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表情道:“你……你们……想怎么样?”
我照旧压低狗皮帽子静静等待安德鲁随心所欲的处理这种“抛头露面”的危险节目当然都由这位新收的小弟一手自编自演。
只见安德鲁他果然不负期望慢条斯理地走到锦袍中年人身畔轻描淡写道:“老板你说这么大场面铺开了现在应该怎么收拾烂摊子呢?你是罪魁祸理所应当付出一点昂贵代价吧?当然我指的是比较地上躺着的各位仁兄仁弟们说的他们是一只右手你吗就一只右手加上一条左腿好了这样也搭配一点不会导致将来走路时身体不平衡是不是?”
锦袍中年人听罢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早就没有当初喊打喊杀那股威风凛凛劲儿若是没有安德鲁知机扶持恐怕早就堆成一团烂泥了。
他哆哆嗦嗦细若蚊鸣道:“大……大爷……饶了我吧!我……我上有小下有老……不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您不看我的面子也看在我家里人的面子上就绕过小人这一遭吧!我残废了他们就得活活饿死啊!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安德鲁云淡风轻地在锦袍中年人耳畔道:“嘿嘿你说得倒是容易可惜此事老子做不了主!看到没那得我老大亲自点头才能算数。不过你别想用人情求他老人家我老大这辈子水里来火里去刀山剑海视若等闲提着脑袋混到今天早就练就了一副六亲不认的铁石心肠目前仅对一件东西感兴趣!那就是黄金!嘿嘿不用我指点你怎么做了吧?”
锦袍中年人噤若寒蝉地连连点头恭恭敬敬请我和安德鲁进入后堂同时命令其他伙计及时救治伤员。围观的酒客们见热闹如此收场瞬间恢复熙熙攘攘、热闹喧嚣的场面当然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这件“轰轰烈烈”的战斗已经被渲染成另一种夸张十倍的版本。
“蓬!”当后堂铁门被关闭的瞬间我清清楚楚感觉到两道有如实质的目光芒刺在背那是人群中一名富贾打扮的三十岁左右男人匆匆一瞥间我只留意到他有一双特别犀利敏锐的眼神浑身透着一股子精明干练且皮肤白皙紧绷、轮廓线条硬朗的脸容上时刻保持着一抹自然从容的微笑颇有一种予人好感的亲切魅力。
我心中一动却压制满腹疑窦尾随着安德鲁和锦袍中年人步入后堂深处。
经过短暂停留安德鲁已完美无缺地结束生平次敲诈计划和我浑身上下焕然一新地步出后堂径直走向后门溜走。
在我俩身后不远处的酒吧老板眼睁睁地瞅着两人溜走眼神里射出怨毒无比表情偏偏却又不敢立即做出报警等措施。
因为老谋深算的安德鲁刚刚不小心“泄漏”出我俩是“钢铁巨人”骑士团近卫一团密探的事实并且巧妙地以“钢铁巨人”极品军刀为证迫使他不敢不也不能不相信。
一直以来涉及帝**官的案件都由各级宪兵队负责而类似于“钢铁巨人”骑士团这种级团队身份却又凌驾于一般宪兵队它内部独立设置着一支宪兵队管辖纪律只要没有伤及性命或者**妇女宪兵队例来都是随随便便敷衍判决了事的有的甚至根本没有外界通报判不判都不知道所以酒店老板也只好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了。
安德鲁哈哈大笑道:“想不到这一千枚金币这么好赚只要我们再做上两票嘿嘿不但去帝都不愁没钱连这辈子的花费都统统有着落了。”
我冷冷淡淡地钉着安德鲁看得他心里毛狂笑立即嘎然而止只会结结巴巴地道:“老大我……我有什么说错了吗?”
我幽幽凉凉道:“你以为我们是打劫的土匪还是敲闷棍的棒老二?得了那么点钱就沾沾自喜简直不知所谓。我看你干脆不用跟我混了你去做强盗好了。我看你敲诈勒索杀人放火样样精通在这一行当铁定一炮而红不是吗?”
这番话说得安德鲁面红耳赤头低得和脖子一般齐蓦地恭恭敬敬地道:“老大我知道错了。您教训的对我是个目光短浅的笨蛋请老大一定不要赶我走我一定会改正的。”
“呼!”我长长吐出一口闷气却余怒未消地问道:“哼你知道你错了?那说说到底哪儿错了?说不明白的话你还是回巴尔卡堡去吧!”
安德鲁吓得噗通一声跪倒连连磕头道:“老大我……您……我……您……”说了半天却结结巴巴搞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好说歹说无赖地捅出一句道:“小弟资质愚鲁老大就教教小弟最后一次我一定记得牢牢地以后绝不再犯。”
我也不扶他负手仰天沉喝道:“看到了吗?这是个疯狂的世界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谁的拳头够硬谁就可以大声说话谁说的话就是真理。没有绝对强大的力量你就是狗屎你说的话就是放狗屁。就拿你刚刚的话来说我气的不是你抢钱抢衣服而是气你太没志气。一个人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手段就是手段始终不是目的。所以我说你若要当强盗立刻给我远远地滚开我要的是天下疆土、天下人的财富区区一点薄利就能满足你你就根本不配跟着我混!明白了吗?”
安德鲁听罢如被电击雷劈了似的目瞪口呆地跪在那里纹丝不动他脑海里反覆翻腾着两个词汇:“……天下疆土……天下人的财富……”叨咕半晌他倏地恭恭敬敬、诚心实意地向我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口中连声道:“多谢老大教诲安德鲁明白了安德鲁明白了……”
街道上两侧远远地围观着几个行人他们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那名雄躯有如半截城墙垛子的锦袍大汉突然跪下又是磕头又是哭泣又是恳求又是狂喜的差点以为是精神病幸亏看一跪一站两人都是雄躯健美无比的巨人也只敢远远旁观却不敢生事。
我平平淡淡道:“还不起来难道你想我们成为全得土安城的焦点人物吗?”
安德鲁恭恭敬敬道:“是!”说着倏地站起将腰板挺得笔直矗立在原地有如一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伟壮观城阙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威风煞气就连那对精芒暴射的虎眸也愈神光熠熠、璀璨生辉简直令人不敢直视。
“坦波夫”酒店那间临街的正中大厅挂了一块儿古色古香的金字象牙牌匾上写一串龙飞凤舞的恺撒古文。大门两侧挂着一副木刻雕像是两尊精致典雅的男女。里面的桌椅漆得乌黑晶亮。墙上挂了二十多幅人物风景油画每一幅都功力精湛笔力雄浑不论是少女、丰收、还是幽静森林、洞天湖泊莫不惟妙惟肖意境悠远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正中最大的一幅是一位贤者教授数十名弟子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