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看着身前一众人等:“看你们还是忠诚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便留你们一个全尸吧。”
说罢,他抬手,一道剑气从他手中划了出去,眨眼之间,便夺了所有人的性命。
一串血珠忽然溅到楼漠白的身上,而不知道为何,一贯喜欢穿着黑衣的楼漠白,今日竟然穿了一身红衣,那浓烈到仿佛快要烧起来的颜色,当鲜血一落到上面,便立刻融为了它的一部分。
楼漠白静静地看着这个变化,嘴边浮现出淡淡的笑容,眼中闪动着诡谲的光芒。
接下来他什么也没说,走到大长老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一只脚,已经踩到了大长老的脸上。
他开口,声音带着恨意:“死吧,为我楼家逝去的所有生命而祭奠。”
说罢,他脚下一用力,那大长老的脑袋,便脆弱如斯地碎裂,恶心的鲜血和脑浆流了一地,还有一些粘在了楼漠白的靴子上。
楼漠白有些厌恶地看着这红白之物,在大长老身上用力将靴子蹭干净了,才抬脚朝外走去。
此时,魔宗还有其他的人,坚守着岗位,这些处于基层的人,并不知道这魔宗宫殿中,发生了怎么样的变故。
楼漠白刚刚踏出他的寝殿,便有一溜儿黑衣人蓦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十八个人跪成一排,眼中满是对楼漠白的绝对忠诚。
“主子!”为首的人,望着楼漠白喊道。
“嗯,行动吧。”楼漠白漫不经心的吩咐道,眯眼之间,却已经决定了这魔宗之中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是!”十八个人领了命令,朝着不同的方向纵身而出,眨眼就消失了踪影。
这十八个黑衣人,名为十八鬼士,是楼漠白最忠心,也是他最信任的部下。这十八个人,个个武功高强,甚至已经有人突破成为了宗师,一个人便足以抵得上数十人,可谓是楼漠白手中的一大杀器。而魔宗之中,就算是那些个老祖宗,也不知道楼漠白竟然还有此等势力。
十八鬼士已经出动,那么这魔宗之中,也绝不会留下一个活口了。
楼漠白也不关心十八鬼士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他抬脚便离开了这魔宗宫殿,丝毫不拖泥带水,对这个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竟然一点留恋都没有。
出了魔宗,楼漠白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
这些年在魔宗,他虽然身居高位,却从来没有去发展自己的势力。事实上,如果他真的想,他可以培养出第二个、第三个十八鬼士出来,也会有无数忠心耿耿的人跟随着他。但楼漠白自己却觉得很无聊,他看待魔宗的眼光,完全就是看待一个快要灭亡的组织的阳光。既然都要灭亡了,那做那么多无用功干嘛?
于是这些年,楼漠白别的没做什么,都是将魔宗积蓄了多年,那富可敌国的财富攥取在了手中,就算出了魔宗,这天下之间,无论是三国中的哪一个国家,都有不知道多少的宅子在等着他去住。
可是他不想,他不想去那些冰冷没有人气儿的地方住下。
曾经毁灭魔宗是他楼漠白最大的心愿,现在心愿达成了,他楼漠白却迷茫了——
自己,该做什么呢?
楼漠白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迷失了目标,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他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他拥有绝顶的实力,他拥有忠心的属下……但是,这一切,都让他依然觉得很空虚。
蓦地,楼漠白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影,那是他之前在作画时,无意中勾勒出来的一个人的背影。
当那个背影浮现在楼漠白眼前的时候,楼漠白突然知道自己之后的目标是什么了。
从从树林之中,一身惹眼红衣的楼漠白突然弯起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却堪称完美的笑容,那俊美无俦的脸,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他抬脚,已然,有了目标。
此时,在道宗山上,刚刚修炼完毕的宫长月,从那传承之地走了出来,漫不经心地踏步在林间小路上。
之前与魔宗那些个老家伙的一战,宫长月其实并没有其他人想象的那么轻松。
那些围观者看起来,宫长月是占了绝对的上风,但事实上,高手过招,本在一线之间,宫长月也就是抓准了这个机会,将他们一一击败罢了。
只不过,在击败他们的同时,她自己也还是受了一点内伤,经过了这几日的调理,才慢慢恢复了。
身体既然已经恢复,宫长月就要准备回宫的事情。
想到那个总是对她露出宽容且温柔笑容的父皇,宫长月心里蓦地一悸——此前,她从未重视过这具身体所谓的父亲,在她看来,就算是父亲,也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只是亲疏关系罢了。况且,宫长月总是以一种局外人的态度看待这一切,自己并不太重视什么。
但是经历了青晨的事情之后,宫长月才突然意识到所谓感情的重要性。
也许,这个父皇在她心中所占据的位置,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狭小。
父亲……真是一个陌生的词语啊。
宫长月皱了皱眉头,停下脚步,侧过身子,越过那高高的树冠,仰望光芒万丈的天空,眼中闪动着晦明莫测的光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久不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猛然钻进宫长月的耳朵。
宫长月猛然回过神,眼睛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