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并没有回答石真的这个问题,原因是他不想与赵国有更深的交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可言明的原因,那就是他虽然愿意为世人谋取福利,却不愿一生都为他人活着,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石真见莫问不愿多说,便不再出言烦他,陪其回到郡府便回返东门,莫问独自回房。
回到屋内,莫问并未燃点灯烛,而是坐进座椅长喘了一口粗气。
清晨,有郡府侍女送来早饭,莫问无心饮食,命其抱来酒坛,饮酒盘坐,催化丹『药』补充体内耗损灵气。
上午巳时,石真和几位将军回返郡府。
“禀真人,我军大获全胜,杀敌两万三千,毙虎狼一众,得战马三千匹。”蒲雄冲莫问禀报,实则战事早在清晨便已经结束,上午一直在忙于清点战果,追拉跑散的战马。
“我军死伤多少?”莫问抬头看了蒲雄一眼。
“不过三千。”蒲雄答道。
“诸位多有辛劳,下去休息吧。”莫问闻言点了点头,这样的伤亡在他意料之中。
众人不知莫问脾『性』,见他大胜之后反而情绪不高,皆是疑『惑』不解。石真见状冲众人摆了摆手,众人应命退下。
“行军打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石真隐约猜到莫问情绪低落是因为此战杀生太多。
“我明白。”莫问点头过后提笔书写战报,“三日之后骑兵随我先行,清扫三郡燕军余部”。
“怎么这么急?”石真不解的问道。
莫问闻言并未答话,他获胜之后情绪低落跟杀生太多不无关系,然主要原因并不在此,而是此战只是千里之行的第一步,杀的全是普通士兵和寻常野兽,燕军的厉害角『色』并未出现。除此之外还有对夜逍遥和百里狂风以及刘少卿的忌惮,三人受辱离去,定会勤加修行,用不了多久就会再返战场,这也是他急于催兵前往东北的主要原因,必须赶在三人再度回返之前将燕国残部自三郡驱走。
大战告捷,庆功总是要的,但莫问并未参加晚上的庆功宴,一直待在房中打坐练气,同时静心冥思,先前一战并没有激起他的斗志和雄心,反而令他对接了赵国的这件差事感到几分后悔,这倒不是惧怕前路凶险,而是他感觉这么做似乎没什么意义,痛揭自省,原因可能在于内心无有动力,此番出战是为了赵国的汉人,虽然存有为民造福之心,内心深处却对这一动机感到飘渺,人生在世应该先强自身,再顾家人,最后才是兼济天下,而他似乎跳过了第二个过程,静坐之中想的最多的就是他当真到了那种毫无私念,一心只为天下人谋福的精神境界了吗?
对行事动机产生了怀疑,莫问情绪更加低落,他感觉自己管的太宽了,而他的胸怀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宽,他甚至有些怨恨柳笙和千岁,这二人撺掇他来做这件高尚功德,而他们俩人却各自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要真正的心怀天下,前提必须是自己内心得到平和,而他此时心境并不平和,不平和的原因是他感觉自己的境遇并不好,但具体哪里不好又说不出所以然,只是感觉心中有几分空『荡』。
“莫问,文武官员都在等你。”门外传来了石真的敲门声。
“我无心参加。”莫问收回思绪出言回答。
“打了胜仗,你居首功,岂能不前往赴宴。”石真推门而入。
“打了胜仗与我何干?”莫问随口回应。
“文武官员已然到齐,你若不去,他们定然失望。”石真又道。
“文武官员与我何干?”莫问摇头说道。
“你为何心中不快,可否说与我知道?”石真坐到莫问下首。
“我自己都不得知晓,如何说与你。”莫问苦笑摇头。
“你们汉人就是迂腐矫情,太不爽朗,你想要什么说就是了,朝廷定会应允。”石真催促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你看来我此时还缺些什么?”莫问问道。
“你什么都不缺,就缺女人。”石真笑道。
“言之有理。”莫问点头说道,石真的话虽然有说笑成分,却令他猛然醒悟,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心境不平,原因就在于他是个正常的男子,而且到了应该婚配的年纪,本『性』受到压抑,令得情绪波动起伏。
“走,先行赴宴,待得散席我来服侍你。”石真半开玩笑的说道。
“哈哈哈哈,免了吧。”莫问直身站起向外走去,“走,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