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不用我服侍你?”石真见莫问忽然之间心情转好,快步跟上侧目笑问。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莫问摇头笑道,他不怕面对问题,就怕不知道问题出自何处,而今找出情绪波动的原因,心中反而坦然了下来,心中有旖念并不可耻,这是人之本性。
“你到底有没有心仪的女人?”石真趁机询问。
“有。”莫问出门之后迈步向西,郡府分为东西两处院落,他住在东院,而庆功宴设在西院。
“不会真是它吧?”石真咧嘴吐舌做出鬼脸。
“对,就是她。”莫问自然知道石真口中的它是指谁。
“人和狐狸怎么亲近?”石真不解的问道。
“她变化人形之后跟寻常女子没什么区别,当真是清新素雅,艳冠群芳。”莫问言语之中不无骄傲。
“哼。”石真半真半假的冷哼了一声,快步超过莫问,经由门廊进入西院。
莫问摇头一笑,迈步跟上,他之所以跟石真说这些也并非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对石真主动冲他示好的一种答谢,男人倒不一定会接受那些主动投怀的女人,但对这些女人却不会心生反感,这发乎先天天性,也有关后天心性。自先天角度来说,阴阳相吸,有异性靠近男人多会感觉阴柔舒泰。自后天角度来说,女子的主动靠近表明了这一男子很是优秀,而男人皆喜欢被异性认可。
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之下,莫问对石真和气了许多,他心中已然有了阿九,自然不会接受石真,但是对于一个冲自己主动示好的女人,至少应该给予一种和善的态度,道人的确清高,但这种清高并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狂妄自大。
郡府西厅本为持节都督与属下议事的场所,持节都督为官名,私下亦有称其节度使的,但节度使这种称谓在此时并未被朝廷认可,只是私下称呼,持节都督为封疆大吏,手下官员不下百数,故此西院的议事厅很是宽敞,此时偌大的议事厅已经站满了文武官员,见到石真和莫问到来,文双武单跪倒在地,“恭迎公主千岁,恭迎护国真人。”
莫问先前赞美阿九令得石真很有妒意,气鼓鼓的向正北主位走去,也不搭理众人。莫问只能止步抬手,“福生无量天尊,诸位起身入座吧。”
胡人到得中原沿袭了汉人的一些规矩,莫问虽为男子,且身为护国真人,但是到了人多场合仍然要低石真一席,皇亲国戚的地位永远要高于文武官员。
“开席吧。”石真落座之后冲侍女抬了抬手。
此语一出,文武官员多有惊愕,因为按照惯例,庆功宴开席之前是要由领军将领禀报战绩的,石真免去了这一环节令得他们自心中胡乱猜测,却无一人想到这只是石真吃醋之下的一种任性举动。
经过四年多的道家熏陶和养成,莫问此时也不再看重那些繁文缛节,待得酒席摆上,便与众多文武官员抬杯举盏,他原本就需要酒水催化丹药药力,此番不过是顺势而为。
这满屋子的文武官员,皆有巴结讨好之心,言语之中多有阿谀奉承,莫问虽是不喜却也没有训诫呵斥,这些阿谀之言虽然多有夸张却总好过先前在四方馆那些伪君子的无端谩骂要好听的多,至少不会影响他的心情。阿谀奉承自然不会是忠言,但难听的逆耳言语也不见得就是对你好。
到得后来,阿谀言语越来越离谱,且多为空谈,莫问无奈之下报以苦笑,一个朝廷的风气如何可以自各级官员的为官态度窥其一斑,根据这些文官的言语不难看出赵国当今皇帝非常暴虐,不然百官不至于怕成这个样子,养成这种阿谀低头的恶习。
石真也有酒量,但她不敢冲莫问叫板,因为她在四方馆见过莫问喝酒,知道不是莫问对手,故此喝过几杯之后便停了下来。莫问有心认识在场文武官员,便与众人多喝了几杯。
酒后胆气壮,酒后话也多,尤其是武将,在场武将有几位是自邕郡和白郡撤回的,经历过多场战事,酒后多吹嘘经历战事的凶险和诡异,莫问对于这些话语也只是一笑而过,所谓诡异,往往只是不明真相之人的胡乱猜测和肆意夸大。
庆功宴临近尾声之时,一肥胖武将的言语令莫问心中一震。
“哈吉克,你先前所说可是实情?”莫问看向那坐于下首的肥胖武将,此人先前驻守邕郡牛州,据其所说前任国师曾在牛州居所遇袭,而偷袭他的是一只自地下打洞而出黑毛巨鼠。
“回真人,末将酒后失言,那黑鼠其实没有牯牛大小,只跟家彘差不多。”那肥胖武将见莫问发问,吓了个激灵,急忙起身纠正。
“从头到尾,详细说来。”莫问并不关心那巨鼠是大如牛还是大如猪,只是疑惑它是如何到得前任国师居所而不被察觉的。
“那日晚间末将前往图将军居住禀报军情,途经国师居所,见到国师与一闯入院落的黑衣女子交手,那女子面凸嘴长,双眼如豆,身形佝偻,长的着实丑陋,不过她虽然功夫不甚高明,行动却快,打国师不过就想飞檐逃跑,国师年岁大了,眼神不济,几乎被她给逃了,紧急关头,末将取下随身弓箭借着月光开弓射她,羽箭直中她的右腿,未曾想那黑衣女子受伤之后大叫一声,竟然变作一只黑毛巨鼠向我反扑而至来,那老鼠有牯牛,不不不,有家彘大小,别看它大,我却未曾惧怕,开弓又要射它,未曾想国师中途以禅杖将它击出,那黑鼠被末将伤了后腿,行动不便,尖叫一声冲入国师房中,国师追入房中,末将恐那黑鼠逃脱,便到得国师房外据守,没想到那黑鼠竟然钻入国师床榻下一个这般大小的窟窿里没了踪影。”肥胖武将伸手比划地洞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