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隐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他并不愿我在外提起他,所以曲兄还请见谅。”
“谈何见谅,我感谢还来不及,”曲伯音多少还是重新有了些期许,虽然不是太强烈,“无论如何请受曲某一拜。”
陈隐见他跪下后,便立刻将其扶了起来。可还是让前来报信的家丁怔住,他从未见过大少爷跟谁下跪过,除了老爷。
“少爷——老爷——老爷有事让您赶紧去一趟乐坊——”家丁吞吞吐吐地说道。
“是什么事?”
“是几个太监,宫里来的人。”
“不去。”曲伯音斩钉截铁地拒道。
陈隐心中忽然一凉:莫不是三皇子派人跟过来,要我带师公回宫去。
“老爷说少爷不去的话,他就带人亲自过来了——”家丁也是里外为难。
曲伯音紧皱眉头,顿有一阵,才向下人摆摆手,说:“行了,我马上就到,你在外候着。”
家丁出了园子,陈隐正要开口,曲伯音他的担心,便轻轻摇手道:“不必担忧,这些是宫内约曲的,一直都是如此,多半是跟陈兄刚才提到的明日之变有关,我先去一步,陈兄就当是在自己家,不必拘泥。”曲伯音说完便抱拳作了一礼,几步路走出了花园。
陈隐本来是要去取马车,但却感查到孙爻的气息就在这桃花园周围,便是改道去了那边。
孙爻坐在房间中的轮椅上,已是洗漱完毕,换了身新衣,虽然手脚和脸上依旧触目惊心,但却让人感觉清爽了许多。
“师公,照顾你的人呢?”陈隐闪身进到房间,只见到孙爻一人。
“我虽瞎虽残,但也非废物,事情自己还是能做,便是叫他们都离开了,”孙爻笑道,“怎么,那了些什么?”
“哦,这正是我想请教师公的,”陈隐在孙爻身旁蹲下,“这里有一位姑娘曾身受重伤,几乎是命悬一线,最后被我师兄救了回来,可是却一直不省人事,连天韦青前辈也都说无药可医——”
“你是想让师公去能否把她治好?”
陈隐猛一点头:“是。”
“既然对方在帮我们,我姑娘的病,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孙爻答应得爽快,可陈隐却有一丝为难:“不过我为了以防万一,并未将师公的身份告知他们,我是想在出京之前,尽量不要暴露师公的身份,以防朝廷反悔又将您抓走。”
“哈哈哈,”孙爻听罢哈哈大笑起来,“隐儿啊,你太小的手段了,若是有心寻我这老头,再怎么隐瞒他们也是能找到我的。”
“那我们便尽快出京吧,离开了京城,三皇子纵然是反悔,也没有多少精力来寻我们。”
“自然,”孙爻说,“你先回宫复命,若是旭峰晨辉问道我去了哪里,你便说为我找了辆马车,不知具体去向,若是他许你权与钱让你留于京城,你不要立马拒绝,而是说考虑一日,可明白?”
“明白。”
“去吧,这里的事我自有分寸。”孙爻仅仅握了握陈隐的手,才缓缓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