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了,京城中的乐府能有这般热闹的,只有常铃乐府,”孙爻在车内说,“曲正义与我还颇有些缘分。”
“那就太好了!”陈隐这下算是安了一百个心,就算曲伯音不在京城,他也许还可以找曲正义帮忙。
陈隐还在与孙爻交谈,那位家丁已是跑到了他的身后:“陈公子,请牵着马车随我从侧门入内,我家少爷已在侧院候着了。”
“好,多谢。”
陈隐牵着马,跟着家丁绕过门庭若市的前门,拐了一个弯,进到相对清净的小路上,这里依旧是常铃乐府,不过确实雅静了许多。侧门同正门一样大,门已是大打开,曲伯音已是站在门口候着了。他一见到陈隐,几步上前,抱拳便拜道:“陈兄,快请进。”
曲伯音仍旧是清寡淡然,或说是更甚——整个人消瘦了许多,脸上也写满了疲倦。
陈隐将车拉进门,对曲伯音拜了一礼,开门见山地说:“在下有一事相求,望曲公子帮忙。”
曲伯音将下人都遣散,接过陈隐手中的马绳,一面牵着马车,一面回道:“陈兄与曲某无所谓什么求不求,所以还请少侠直言,我定赴汤蹈火。”
“没那么夸张,”陈隐被曲伯音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想让曲兄帮我一忙,车上载着一位老人,之前受了朝廷很多罪,今天才被释放,他与我颇有渊源,所以想请曲兄帮忙照。”
曲伯音想都未想便应下,他甚至都没究竟是何人:“举手之劳,当然可以。”
“那便多谢曲兄了,对了,歆儿姑娘现在情况怎样?”
曲伯音摇摇头,却是疲惫一笑:“我每日弹琴予她,相信终归一日她能醒过来。”
马车停在了马棚外,陈隐进到车厢,将孙爻背了出来。
曲伯音刚才是有听到陈隐说此人受了罪,但没想到是这么严重。此时,马棚内的几个家丁见到曲伯音牵着马车,赶紧跑了过来是要接手。曲伯音没有将缰绳交给他们,而是说道:“叫几个人带轮椅来,并为这位贵客在我的院内找处房间,伺候洗漱更衣,再让厨房做些菜。”
“是!”
“不劳烦了,”陈隐赶忙谢道,“我背着去行。”
“无妨,”曲伯音抱拳对孙爻说道,“这位前辈,晚辈待会儿想找陈兄商量些事,可否?”
“小兄弟,你是曲伯音吗?”孙爻侧着头,问道。
“正是,前辈认识晚辈?”曲伯音脑子里搜索着这个人,就对方现在这个摸样,曲伯音就算是以前见过,现在也会认不出来。
孙爻没有回答,只是哈哈大笑起来:“连你都是个大小伙了!你们二人有什么要谈,便谈去吧,我也确实该洗洗我这快腐于地的身体了。”
常铃乐府的家丁将孙爻接走后,陈隐也不绕弯,直说道:“曲兄,我要先去将马车还给人家,然后进宫向三皇子拜别,待这些事办完,再来找你叙旧。”
“望能耽搁陈兄一些时间,”曲伯音说,“随我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