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别生气。”段玉苒回过神,见母亲气得坐在榻上咻咻喘息,看来气得不轻。“我看大舅母是脑子出了问题!不然怎么突然说什么是来给我保媒?这种话哪有当着女儿家面说的,都是长辈私底下商议的事!”
的确如此,这个时代的女孩儿家是不能打听和听关于自己亲事的对话,甚至别人拿成亲这样的话打趣,都要作出害羞不依的模样来表现“纯洁”……段玉苒对这样的矫情实在是无语,所以在平城时她主动向父母提出未婚夫人选挑好了,自己必须看一眼、暗中了解一下才行!
三老爷和三太太虽然觉得吃惊,但疼爱女儿的他们也没过于反对。谁知道段玉苒看走了眼!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我道她怎么坐了半天、说了那么多也不烦,一副也不准备走的样子!”三太太气难消、恨声地道,“敢情是坐在这里等你回来!呸!我的女儿要她们惦记着找婆家!今天这不入流的作法就让人看不上眼!”
段玉苒咧了咧嘴,心想很久没看到姚氏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娘,您说大舅母到咱们院中说这些话,会不会是老太太授意的?”段玉苒从进屋的七巧手里接过新茶放到了姚氏手边,拧眉问道。
三太太也皱起眉想了想,哼声地道:“谁知道呢!反正有人就是看不得咱们三房好!连外人都要掺一脚的欺负咱们!”
段玉苒也有同感!但她不愿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惹母亲生气,便又劝了一会儿,直到将姚氏脸上绽开了笑容,她才回了东院。
三老爷今日回来得有些晚,段玉苒等到吃过了晚饭也没见父亲回来!她就让碧珠去二门告诉之前的小厮,三老爷若是回来,就不用将白天四小姐找他的事儿说出来了。明天一早,她去给父亲请安时再问也来得及。
晚上,云珠铺好被褥、碧珠服侍段玉苒洗漱更衣后,段玉苒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坐到chuang上!
今天这一天过得真是精彩之极!心情起伏也是过去这十几年中从未有过的情况!
段玉苒躺下后就什么也不愿想!什么顾衡是硕王、寿兰和明兰两名县主喜欢一个胖王爷!什么大舅母的二儿子出了事,还不忘给自己保媒等等,她都扔到一旁不去想,只想睡个好觉再说!
四房安静了,忠勇伯府就安静了一半,另一半无法安静的就是太夫人老姚氏!
果然大舅母姚王氏要给段玉苒提亲的事跟太夫人有关!
姚王氏拜访后次日一大早,丫鬟们正忙忙碌碌服侍主子们洗漱、摆饭,段玉苒也姗姗而来准备和父母一起用早饭,太夫人那边就派人到玉春堂通知三房现有的三位主子:三老爷今日先歇歇,老太太有事要与三房的主子们说!
这个老太太总挑吃饭前派人到三房传话,是准备让人消化不良啊!
“你们不必一副受惊的样子,吃饭!”三老爷反而是三人中最镇定的!大手一挥招呼妻女吃早饭!
三太太因昨天被自家嫂子气得厉害,昨天的晚饭就吃了几口,现在又听太夫人让他们一家过去,这早饭是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三老爷和段玉苒劝了几名,三太太只说不舒服便进了里间。
见妻子这样,三老爷也没了胃口,他指了指桌子让段玉苒坐下来先吃,自己则跟进去劝解妻子。
段玉苒想了想还是坐下来,拿起筷子吃饭!不吃饱了,哪有力气和那个堪称老妖婆的太夫人斗啊!
没过多久,段玉苒刚喝了半碗粥的工夫,三老爷就扶着眼睛通红的三太太走了出来。
“快坐下来吃饭,今早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做了猪耳朵拌瓜丝,清凉……”三老爷将妻子扶坐到椅子,故作开心的指着桌上的一道菜准备勾起妻子的食欲,但当看到那盘菜的时候脸色就阴沉下来!“苒姐儿,这是你娘最爱吃的菜,你怎么专挑猪耳朵吃,剩了瓜丝给你娘?你太不孝了!”
段玉苒一脸冤枉地看着她那个护妻狂魔的爹,委屈地道:“爹,那盘猪耳朵拌瓜丝我连一筷子都没动!厨房做完上来就是这个样子!不信您问袁妈妈!”
三老爷抬头看向袁妈妈,见那位服侍三太太多年的老仆点了点头,中年美大叔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混帐!竟糊弄到我的头上了!袁妈妈,你去厨房将做这道菜的人找出来,带到玉春堂来!我倒要问问,这猪耳朵也成了稀罕物?”三老爷恼道。
“算了,不过是道菜罢了,闹得这般兴师动众做什么?”三太太抚着微疼的头声音虚弱地道,“老爷,您坐下来吃些,然后咱们就去明熙堂吧,别让老太太久等了。”
三老爷见妻子不舒服的样子,将这件事暗暗记下,缓了脸色坐下来。
“芬娘,要不你就不要去了,我在老太太那儿……”
“老爷,我必须得去!”三太太抬起头,满脸坚定地道,“当初从平城回来时,我们说好了有什么事一家人一起面对和度过,我倒要听听老太太今天又要跟咱们说什么!”
三老爷不再劝,亲自盛了一碗粥放到三太太面前,好说歹说是劝妻子喝了半碗左右,又吃了两口菜。
这对老夫老妻旁若无人的秀恩爱,虐得段玉苒一脸血!女儿在旁边呢,你们这样做好吗?古人的含蓄呢?规矩呢?
吃完早饭后,三房一家才慢悠悠的往明熙堂走。这种情况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就发生,三房的人也有点儿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往明熙堂走的时候,段玉苒想起顾衡的事。
瞥了一眼精神不振的母亲姚氏,段玉苒往父亲的身边靠了靠。
“爹,我有件事儿想问您?”段玉苒低声地道。
三老爷一颗心都在看着不太舒服的妻子身上,听女儿这么问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嗯,什么事儿?”
“那个……就是您和哥哥在安州救助过的顾爷,他是不是跟太子很亲近啊?”段玉苒迂回地问道。
段淳余脚步一停,引得三太太和身后的仆婢注意。
“你问这个作什么?”段淳余一脸正色、甚至有些严厉地看着女儿,“说到那位爷,我也正想提醒你几句,莫要跟人家摔摔打打使小女儿家的性子!不想做便告诉人家不做,想做就好好做!”
啧!段玉苒翘了翘嘴,对父亲义正言辞的说究不太走心!
“爹,你早就知道顾爷的真实身份,是吧?为什么不告诉我?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