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之前……之前做了很多丢人的事!”段玉苒有些着恼地抱怨,“而且您怎么和那样的人扯上关系,若是被大伯父知道……”
“苒姐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说的顾爷是不是上次到咱们府上说有事相求的宗室子弟?”三太太在旁插嘴道。
段玉苒抬眼看向父亲,三老爷像半张脸抽筋似的朝女儿使眼色。
原来父亲没将顾衡的真实身份告诉母亲!
“是啊,就是那个有些背景的宗室子弟。毕竟他的背后靠山很有来头,咱们少惹为妙。”三老爷对三太太打着哈哈,“外面的事你不要操心,有我和六郎呢。苒姐儿的小打小闹也就是个玩乐,给她自己攒些私房而已。”
三太太点点头,自知自己对外面的事还不如女儿知道的多,所以她也不多过问。
一家人边走边说,很快就进了明熙堂。
自从天气转暖后,太夫人的病就渐渐好转,再加上各种补品的顶上,使得老太太现在看起来气色红润、十分精神。
“你们来啦。”太夫人见三房一家走了进来,一反常态的先开了口。
太夫人这一开口,把三房的人惊得在门口愣了片刻神才迈步走到近前。
一番行礼问安啊,太夫人半点儿也没为难人的让他们起身,还让三老爷和三太太坐呢!
反常必有妖!看着太夫人笑成桔花盛开状的脸,段玉苒有不好的预感!
“昨儿姚家你们大嫂子过来了,这事儿老三是知道的吧?”太夫人看向三老爷问道。
“回母亲,儿子从芬娘那里听说了。”三老爷不甚在意地答道。
太夫人看了看三太太明显不太好看的脸色,再看向表情木然的段玉苒,轻笑了一声。
“呵,这个王氏啊,平日也怎么到伯府走动,没想到来了便是带来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让人为难得很!”太夫人摆出一副哭笑不得、很是为难的样子道。
三房无人接话,由着这个老太婆作戏去!
太夫人没等到三房的人识趣地询问王氏带来的好消息是什么、坏消息是什么,心下就有些不悦!原本浮着笑容的脸就又沉了下来。
“你大舅兄家的二小子前阵子闯了祸,现在人被关在了衙门里,这事儿你可也知道了?”太夫人问的是三老爷。
“回母亲,也听说了。”三老爷点头应道。
“都是一家人,那孩子是芬娘的外甥,便也是你的外甥!老三你不能坐视不管啊!”太夫人不高兴地扬高了声音。
三老爷站起身,三太太赶紧也跟着站了起来。(段玉苒没资格坐)
“母亲,您也知道儿子现在不过是在帮大哥打理一些伯府对外的庶务而已,说白了只是小小草民一个!我哪有什么办法去救外甥啊?要权没权、要人没人、要钱……那些钱也不是我的!还请母亲不要为难儿子。”
三老爷说得可怜,却也句句属实!太夫人听了只能瞪眼,却无话可说!
“若是母亲想帮这个忙,不妨去跟大哥和四弟说说看,他们二人怎么说都是官身。”三老爷顺便给出了个主意。
这话用你说?太夫人心里恨恨地想道!
忠勇伯肯定不会管这件事!若是姚王氏敢求到大房,肯定被不客气的请出去!至于自己的亲生儿子,太夫人又舍不得令四老爷官声受损,毕竟姚连学家那个败家二儿子犯下的事儿说出去难听!
“老三啊,你现在不同于以往了。”太夫人叹了口气,突然哀声地道,“我这个老太婆也是求不动你们了!不过是件小事,便一个个推三阻四!你好歹也是忠勇伯府的三老爷,拿个名帖出去是人都要给三分薄面!何必要劳烦你大哥和四弟?”
“母亲,儿子写了名帖送出去,人家也是给的大哥面子。像给这种作歼犯科被抓进牢里关起来的人说情,递的又是伯府的帖子,那办事的官儿肯定要问到大哥头上,到时候……母亲是知道大哥的脾气的,儿子怕大哥知道后再跟对方扔句‘严办’的话来,岂不是害了外甥?”三老爷不愧曾是京城中混得不错的纨绔子弟之一!油嘴滑舌、死的说成活的这些本事完全没扔啊!
太夫人听了也是心惊,还真怕忠勇伯就那么说了!
“罢了!这事儿我再另想办法!”太夫人只得放弃将三老爷推出去的念头。
坏的消息说完了,太夫人喝了口蜜茶,就自动自发的说起“好消息”来!
“昨天王氏过来还说了一件事。”太夫人脸上又浮起笑容,视线落在站在父母身后的段玉苒身上,“苒姐儿和离也有一年了吧?女人的好时光有限,不如趁着好年华快些给她寻下一门亲事才是!”
“老太太!”三太太忍不住抬头望着婆婆兼姑母,眼圈又红了起来,“苒姐儿的亲事自是要考虑,但这事儿总得……”
“总得什么啊?”太夫人像变脸儿似的又沉了脸色,“常言道,慈母多败儿!看看你教的这一儿一女!若不是老三护着你,哼!”
言下之意,如果不是三老爷护着三太太,太夫人要么是把三太太送进庵里去修行,要么是给休了!当然休了之后,三太太是不可能回到姚家去的,最后还是要去庵里!
“母亲,苒姐儿的亲事再等等吧,其实儿子已经开始物色人选了。有了上次任家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龌龊,这次总得小心些为好。”三老爷又是四两拨千金!
“好好挑一挑是没错!但也不能一直拖着!”太夫人拉长着脸训斥道,“一个姑娘家的,到了该嫁的年龄就该出嫁!留在府里没的耽误别的小姐寻人家!王氏跟我提了一户人家的公子,我觉得与四姐儿甚是般配!”
这个老太婆是嫌自己碍事了?还是另外一种拿捏三房的手段?段玉苒偷瞄着上座的太夫人,心中不停的盘算着。
“不知是哪家公子?”三老爷问道。
“是京兆尹府上的大公子。”太夫人道,“那位大公子是个举人,做得一手好文章。只可惜两年前,他与家人出游时马匹受惊,马车摔翻到路边的沟渠里。妻子和幼子都溺毙,只他与长子得救。”
“什么?是个死了老婆、还有孩子的鳏夫?”三太太失声惊呼!“老太太,我家苒姐儿怎么能和那样的人……”
“住口!芬娘,你越发的不知规矩了!”太夫人怒喝道,“我这里说话,你大呼小叫什么?京兆尹家的大公子怎么就配不上苒姐儿了?说好听些,是门当户对、一个和离、一个丧妻正相当!说难听些,人家愿意娶和离的苒姐儿,你们都该偷着乐!”
段玉苒真想跳上去掐住太夫人的脖子大吼:偷着乐?偷着乐的是你这个死老太婆吧!
“不成!老太太!这绝对不行!您还是回了大嫂吧!”三太太摇着头掉眼泪,站都站不稳了。“咱们苒姐儿多好的孩子,凭什么要嫁给那样的人!”
同样是鳏夫,这位京兆尹府上的大公子跟应国公府的表哥郑文麒一比,可差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