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提了一盏灯笼放到一旁照亮,并未惊动其他人。夜风微凉,徐徐拂面,她装模作样的举起风筝,对儿子道:“你去你爹那边,线轴在他那。”
毓泽听了,立即迈着小步,往他爹那跑。可刚跑两步,就听身后的娘亲道了声:“啊——飞起来了!”他停住步子,马上仰头去看。不等他看到风筝,这时父亲已过来一把将他抱起,并把线轴塞给他,喜道:“快看,飞的多高!”
毓泽茫然的在天际寻找,除了眨眼的星星外,没看到八卦风筝啊。
“在哪?”
“那儿,那儿——都成一个小黑点了——就那儿——看到了吗?”
爹娘这儿啊那儿啊的乱指一气,绕的毓泽都晕了。想到白天看到的纸鸢,飞的高了,确实成一个黑点点。他竟真的信了在天际上有个飞的太高,从而看不清的风筝存在。在父亲的臂弯里,高兴的咧嘴笑。
当然,多年后,穆毓泽回忆这一幕,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被这对夫妻给忽悠惨了。
不过,那一晚的星空,也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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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约小半个月的时间,锦麟在南京的公务便处理完了。按照约定好的,他要把妻儿一并接走。毕竟叨扰了丈人家这么久,临行前,锦麟派人送了份厚礼作为答谢。这个行为,看起来有些外道,但对于饱受心灵折磨的吴家某些人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补偿。
这一日出发前,暇玉带着泽儿与亲眷们挨个告别。上次与祖父因为锦麟闹僵,此时要分别了,想到下次再来南京时,祖父说不定就不在了,暇玉不禁心酸,跟老人道了歉。吴再林一把年纪,遇到的大风大浪多了,孙女既然有态度,就踩着台阶下了。暇玉最舍不得的是母亲,互相叮嘱了好一会才作罢动身。
她这些日子里,间接的试探过父母的意思,问他们想不想回京师。如果说原本还存了想搬回去的念头,经过和穆锦麟的这些日子的相处,顿感压力太大,还是在南京远离他们过的逍遥自在。
暇玉临行前,曾动过想去看看堂姐和浮香的念头。但话到嘴边,考虑到其中的凶嫌,加之他相信锦麟的人能照顾好她们,便作罢了。如此离开了住了大半年的南京城,折返回京师。
生完毓泽后,她的身体比原先好多了。但是对比真正健康有活力的人来说还是差了一截,回到京师后,就病了一场。而锦麟这边,虽然不如苏家大案一开始那么忙了,可清闲的时间也不多。妻子一病,真应了他说过的话,他一边在外面奔波,一边担心家中的妻儿,苦不堪言。
这日一早,前一晚熬了一夜没合眼的锦麟返回家中换衣裳,准备入宫。他以为妻子还在睡,就蹑手蹑脚的走进来,正打算抱了干净的麒麟服去别的屋子换,就听妻子在唤他:“锦麟?”
他以为自己把妻子吵醒了,当即道:“我这就走,你睡罢。”
“我一直在等你。”她坐起来,顺了顺头发,面无表情的对他说:“你过来,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这一大早上起来就怨气横生的,锦麟便在心中思忖自己最近可有招惹她。他小心翼翼的坐到床沿:“怎么了?一大早就不高兴。”
“你猜。”
“……落枕了?”
“……”她想给他一个惊喜,便先装出冷冰冰的样子,可这会见他这般关心自己,怯生生的样子又十分招人喜欢。哪里还忍的住,扑哧一下笑出声:“不和你磨时间了。锦麟,我有喜了。”
第八十三章
怀过一次,对自己身体的变化很敏锐的就察觉到了,昨天叫大夫来把了一下脉,果然是喜脉。她一直沉浸在再次有孕的喜悦中,一心等着锦麟回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他昨晚上没回,她估计他今天要回来换衣裳,天不亮就醒了等他。
“锦麟,我有喜了。”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甜的。
锦麟怔了怔,遂即咧嘴大笑道:“真的?叫大夫看过了?”
“看过了,的确是喜脉,葵水也有日子没来了,本以为是旅途劳累加生病才延后的,没想到是怀孕了。”
锦麟仰面向后倒在床上,抱着怀里的要换的麒麟服滚来滚去:“哈哈,我又要当爹了!”
暇玉被他逗的嘴巴都合不拢,笑着拽他:“快起来吧,一会要换的衣裳都被你滚皱了。”结果刚说完,就被丈夫一并拉到怀里,紧紧裹着滚做一团。锦麟把她压在身下,啄了她的唇,十分开心的说道:“祖宗保佑,我穆锦麟真是心想事成,想什么来什么。”手摸进她中衣内,一边抚摸一边说:“让摸摸,咱们的孩子多大了。”可他哪里是摸下腹,直接沿着腰际线去揉她胸前。
暇玉被他搓弄的受不住,笑道:“你再闹下去,收不住,可不怪我没提醒你。”锦麟这才悻悻罢手,侧身搂着妻子,把鼻尖蹭她的唇:“……不如我今天称病……”
这是要逃班啊。听丈夫留下陪自己,她当然开心,但他不比其他人:“你不去,能行吗?”
“……”锦麟憋了半天:“应该没问题……吧。”
一个‘吧’让她心里彻底没底了,暇玉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扶着他的脸:“我又不是第一次怀孕,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应付得来。”锦麟心中不是滋味:“到现在该处斩的处斩了,该流放的流放了,只剩下一些小鱼小虾了,等忙完了,我一定多抽空陪陪你。”他抱着妻子坐起来,又腻了一会,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手。
暇玉看不得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揉开他的眉心,暖笑道:“我有孕了不好吗?来,笑一笑。”锦麟听她用上了他常说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他一贯要占尽上风的,便伸手去搔妻子腋下,直到把暇玉弄的笑的比他多了,他才罢手。
换了干净的衣裳,她不忘检查那枚胸章,见好好别在他身上,从心里美。
送走了丈夫,她亦起身梳洗打扮。因为她今天要从内外院几个执事家的孩子中挑选一个适合毓泽的伴读。
从南京回来不久,锦麟就给儿子请了一个先生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