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想了想,抬头轻笑,“陈皮、红枣皆入脾,少夫人日间饮水,便饮这此二物吧。其他,相信公子学艺精湛,不需朱颜班门弄斧。”
说罢,朱颜敛袖颔首,正要告辞,蓝衫公子突然挽留,“朱姑娘,请再待一待。”
“还有何事?”朱颜讶然抬眼,秀眉一挑,带了一点抵触。
“恕在下唐突,听闻姑娘治愈了无皮之症,在下希望请教一二。”蓝衫公子微微颔首,神情谦恭,并非着意为难。
朱颜蹙眉,回头望了天色,婉拒,“可惜今日天色不好,朱颜还得……”
“在下会亲自送姑娘归家,不必担心。”不等她说完,蓝衫的公子便推开另一处屋门,含笑邀请,“还望姑娘赏光。”
朱颜无奈,人家都这么屈尊了,自己再拒绝,也太不识好歹了吧?
“朱姑娘,在下姓袁,名宣清。”坐下后,蓝衫的公子先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朱颜微笑着点头,“袁公子想问什么?只怕并非是那位小公子的病症吧?”
“哦?姑娘果然蕙质兰心。”袁宣清笑一笑,伸手拿起桌上紫砂陶壶,娴熟地斟了一杯茶,推到朱颜面前,“请喝茶。”
朱颜接过,轻轻呷了一点,轻笑,“公子有心了,这是黄芪?”
黄芪味道极淡,朱颜却能一口呷出滋味,袁宣清心下暗服,笑得越发亲切,“想来姑娘累了半日,补补气总是好的。”
“在下昨日午后才赶到白浪镇,匆匆为家姐诊过脉,还问了一些证候,情形只怕不够乐观。”说起这些来,袁宣清一脸认真,也一脸凝重。
朱颜敛眉,放了茶杯,猜测道:“令姐之前悲伤思虑过度,看来是伤了脾气,后来诞子,身体本又虚弱一些,只怕肾气也大有亏损。此外,可还有其他病症?”
“家姐提起,夜间时常感觉骨节之间湿热难耐,伴有盗汗明显。”说着,袁宣清眉头蹙得越紧,一张俊俏的脸,也因为忧愁令人怜惜。
“……骨蒸热?”朱颜暗暗吃惊,这个病,即使是现代也算众说纷纭。有一说认为是肝肾阴虚引起,也就是西医说的结核病,但事实上并未取得多好的疗效。
“的确有此猜想。”袁宣清看了她一眼,颇为佩服,“此病很难治愈,我怕夫人担忧,尚未向她们提起。”
朱颜黯然,骨蒸热这种东西,不仅难治,还很痛苦。试想,夜夜惊梦,只觉大汗淋漓,浑身之骨又如受到无名之火熏蒸,这该是多么痛苦的体验?这简直就是地狱之火的煎熬。
“肾在体合骨,少夫人此前恰好有孕事,朱颜以为,脾胃之气恢复后,暂时先以补肾为要,公子以为如何?”
袁宣清默然点头,隔了半盏茶的工夫,“朱姑娘对医道似乎颇有自己的见地,依你之见,这骨蒸热,究竟是阴虚还是阳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