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北京。”
“顺手捎上我?我要去参加一个老师的音乐会,他来京演出,我答应帮他陪奏。”
“好。”苏高阳在那边连犹豫都没有就应了声,“你在哪?我来接你。”
许百联说了一个地址,然後说了回见之後就挂了电话,看著夏时季说:“帮我安排人吧……”
夏时季揉著额头没看他,在他话说出来的一两分锺之後深吸了口气,说,“我从来搞不懂你那驴脑袋里想什麽,有时候蠢到要死,更多时候更是蠢得让人无法忍受……”
许百联没事人一样地笑,说:“其实这事也是一本万利的事,我跟在他身边上京,我不信苏蕾蕾不会没动静……”
“你什麽意思?”夏时季敛了眉头,那平时如静水一般安然的眼睛此时掀风鼓浪了起来,好像许百联要是说句他不太喜欢的,他绝对会揍他一顿。
“她这麽沈不住气,我跟在要上京开会还叙职的苏高阳身边,你想,仗著那麽多人维护她,她能浪费这麽好的机会?”
“你他妈要蠢死啊。”哪想,夏时季一扬手,把他手边的本书砸到了许百联头上,随即就听他火冒三丈地说,“到时候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你当老子真是神,随时都能救你?你要是出点事,我怎麽去见你妈?老师就他妈你一个儿子,你要当gay要过什麽都不管的日子她也纵著你了,你还想让她白著头发先送你走啊?”
许百联被他砸中了脑袋,书很重,砸到头上真是的阵刺骨地疼,听著夏时季的话他眼睛不禁酸了一下,不过他还是笑了笑,有些无奈地说, “你别这暴脾气,我这不也是为我妈著想吗?本来是我不好硬是跟苏高阳扯上了点关系,现在也是因为他被人恨之入骨,成天让我妈为我担惊受怕的我也烦了,谁让我死,我就让人死,好过总是被人追在後面暗杀的好。”
“你……”夏时季还想骂他蠢货,只是许百联松开按著额头,现已沾上了点血的手苦笑著打断了他的话,“别骂我了,你看你用的这手劲,真是无法无天了,都这麽大年纪了还这麽打人。”
许百联说得无奈,但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夏时季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也管不了许百联太多,只好站起来烦躁地去安排人手去了。
只是走到门边时,他回头瞪了许百联一眼,“你他妈还不去包扎去?妈的,这次先不弄死你,下次再犯倔驴子的蠢气,我先打死你。”
说完,一身火气地走了,引得许百联苦著脸按著额头摇头,上个月揍完史鸣宇这个月就打他,这夏时季真是不得了了,这李昱泊也不管管他,再这麽下去可怎麽得了?
许百联额头上扎著一道方方块块的纱块,看起来挺触目惊心的,於是他上到苏高阳的车上时,苏高阳明显地眯了下眼睛,然後手伸了出来,抚开他的头发,沈著声音问:“怎麽了?”
许百联有点头昏,淡淡地微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没什麽。”
随即,他自然地靠著苏高阳的肩头,有些疲软地说:“头昏,我先睡会。”
说著就闭上了眼睛。
苏高阳没管前面一身正装开著车的士兵的反应,把手穿过他的後背,把许百联抱到了怀里,然後在前面司机与孙兵的目光烁烁里,微垂下了眼亲吻了下许百联的发顶还有白皙的耳际,深沈的眼睛里此时有著更让人无法琢磨的深意……
46
46
一路飞往机场,然後下机转入宾馆。
部队宾馆却拒绝许百联的进入,而孙兵却站在苏高阳的背後不许苏高阳离开。
许百联一路睡了过来,精神好得很,被人指出身份不符不许进入时也微笑著,像看好戏般,仿佛主角不是他一样。
苏高阳在沈默了好几秒之後,许百联看著苏高阳那张脸笑意更深,他挥了下手,在大厅里出来了两个人,微笑著说:“许先生跟我走吧,住处已经安排。”
许百联朝他们点了下头,说了声“谢谢”,回过头看著一动不动的苏高阳,在他身边轻声地说:“我就是这样看著你喜欢我的,你又如何让我相信你是喜欢我的呢?”
他说得轻,但苏高阳带著的副官与孙兵都能听到。
而苏高阳更如是。
但谁也没有动,这里是部队首长入住的宾馆,要携带非军籍身份的人进入是不可行的。
不过也不是不可行,家属可以跟著进入。
当然,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住在一起,转过身,找另一家普通酒店即可,可苏高阳哪会在众目睽睽,他的士兵或者别的军官前面领著他离开。
许百联丝毫都没有期待,他微笑著说完,就转身走了。
连多看苏高阳一眼都没有,他眼里没有鄙视跟嘲笑,但他的态度却比那个更让人觉得他看不起那个沈默的人。
许百联也不怕苏高阳会拉著他,他不相信,在那麽大的难堪後,那个男人还会拉著他。
他从来都不以为苏高阳是真爱他。
而现在,不过面对面证明了一次罢了。
在他走了几步之後,孙兵觉得肚子憋了股说不来的气,脚步刚移动了一下,就被苏高阳横手拦了住。
然後,一直沈默的男人看著许百联离开的背影,看著他上了那辆车,直到车走,他才淡淡地说:“查一下那辆车,看它开哪。”
副官领命离了开,苏高阳朝站在不远处一直以军姿对立的死扛服务员微一点头,说:“安排房间吧。”
许百联上车时心情倒是不错,也许是苏高阳那种沈默不发一语的脸取悦了他,在那个总是以坚锐面孔出现在他面前的苏高阳,在那刹那不过是只无能的纸老虎罢了。
他其实没有想嘲笑苏高阳的意思,不过,他确实生气,生自己的气,如果不是一开始与苏高阳纠缠不清,威特的实验室就不会爆炸。
他无法原谅自己。
威特没事只是运气好,如果运气不好呢?许百联光想想都能屏住呼吸,如果如此,他对不起的不仅仅是两个一直爱著威特的两个女人,更对不起威特这些年对他的尊重和维护。
那是一个就算他身陷魔窟也会立即前来救他的男人,就算他们不会再在一起,但他们谁都知道,他们对他们彼此的爱意从不会为此减少。
许百联想,这次,是有人真正掐住他的软肋了。
他真的是,生气得不行了。
许百联没有进入任何酒店与宾馆,他住进了夏时季安排的房子。
他一到达,夏时季就与他视讯,让他除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