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一听诧异道:“哦?竟有此事,不要惊慌,待我去看看。”说罢裴夫人和颜悦色地对蔡琰说道:“琰儿稍等片刻,老身去前院看看这些太学生想做什么。”
蔡琰听到卫氏大公子的名字,便也起身说道:“奴家随夫人同去,也许能帮上忙。”
裴夫人点头应允,对家丁说道:“把三郎的那些个凉州来的异族随从给老身招来,让他们带上兵器随老身出府,但不可轻举妄动。”
门外的太学生们急躁非常,不停地敲击着府门,呐喊着要梁府给个说法。
裴夫人身后跟着蔡琰与安木带来的那二十名骊靬青年,打开了府门。
一见眼前景象,饶是裴夫人跟随梁鹄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却也露出吃惊的神色。
这神色,就算是在西北被盗匪围攻险些丧命之时也没有过,眼前这些文质却愤怒的青年们可不是上百盗匪之流所能比拟的,他们代表着一股可以左右朝廷局势的势力,他们掌握着舆论,他们是士人!
裴夫人明白,今天的事情如果不能处理好,只怕后患无穷。
见到梁府开门,太学生们不再言语,却见出来的是裴夫人与蔡琰。
一个张狂的太学生轻笑道:“梁府的男人自知有亏,危难之时只能让妇人出来应对吗?夫人您还是回去吧,还是请梁尚书出来与我等对峙吧。”
这人的话语引得太学生哄堂大笑,人群中卫觊脸上也挂上了笑容,他知道今日天子大赦天下,梁府的人都会去廷狱接马越,他就是为了给梁府难堪才出此下策。
‘马越,杨丰,梁鹄,你们以为我卫觊只能依靠卫氏才能给你们当头棒喝吗?太学生的愤怒,你们的刀剑浇的熄这团怒火吗?’
卫仲道也在人群中,他觉得兄长这么做是不好的,然而裴家与卫氏在河东的矛盾这些年又从未断过,再说也拦不住这些愤怒的学子,担心蔡琰的安危只得随着人潮跟了过来。
裴夫人对太学生的讽笑并不在意,和颜悦色的说道:“不知诸位学子今日到访梁府所为何事?家主不在只能由老身妇道人家出来,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诸位学子海涵。”
卫觊昂着额头给裴夫人行礼说道:“吾等今日前来,不过是想为前些日子梁府家丁将我随从打断双腿丢在这玄武大道上讨回一个公道!诸位你们说对不对!”
太学生轰然响应,“是啊!我们要讨回一个公道!”
裴夫人赔笑道:“那日事情的确是梁府下人做的不对,但不过依老身看,只怕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卫觊看着裴夫人身边的蔡琰心生一计,二弟喜欢蔡邕的女儿,借此机会不但能打击梁府,也许还能促成二弟的好事。卫觊旋即怒道:“一句误会便要打发我等夫人未免太过敷衍了,那分明是一次预谋的攻击,多半是马越那个凉州蛮子的指使!”卫觊转而看向蔡琰说道:“蔡小姐怎能与这种目无法度之人住在一起,倒不如来卫氏别院暂居,等蔡先生避祸之后再回去,梁府对小姐而言太过危险了!”
蔡琰站到裴夫人身前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到太学生外围一个头戴兜帽的高大男子正拨开众学子大步走了过来。
“不错,就是我马越的意思!卫觊你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上百个愤怒的太学生,杀不得打不得的,这个问题很棘手,马越并不知道自己能如何应对,但他看到裴夫人蔡琰两个妇道人家孤零零的站在梁府门前,他知道自己必须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