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的大门紧闭,家主梁鹄与马越俱在外面,家将首领们又都去迎接马越出狱,偌大的梁府只有几十个家兵与女人在罢了。
而梁府外,上百个佩戴长剑的太学生正耀武扬威的将梁府大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这处宅院!”卫觊站在梁府大门口,指着府门对周围的太学生大声说道:“诸位学于太学应当很是了解,这从前是段穎的宅子,而现在的主人,也是凉州人!”
卫觊提起段穎,许多太学生都气的牙痒痒,段穎曾为保住官职而阿附宦官,为王甫杀了许多忠臣并且捕杀太学生上千人,几乎血洗太学。卫觊只是这么一提便将周围的太学生激得同仇敌忾。
“前些日子,我与弟弟正要上门拜访,因为大儒蔡邕的女儿蔡琰正住在这宅院之中,然而马越的家将却阻拦我等,我不过与其申辩几句,我的随从就被他们全部打断了腿,而这一切,都有尚书梁鹄的默许。”
“呼!”卫觊这么一说,便令许多太学生为之愤怒不已,梁府门前顿时一片嘈杂。
“凉州乃蛮夷之地,净是些蛮横霸道不同礼数之异族!”
“非我族类!”
“早已听说梁鹄这等以舞文弄墨窃据高位之人无甚品德,竟放任奴才伤及他人!”
府门前众太学生的嘈杂早已惊动了府中的护卫,后院却毫不知情,仍旧清幽雅致。
蔡琰近日暂居梁府闲来无事便教授梁府婢女弹琴,因此后院时常余音绕梁,再加上假山流水,梁府的后院与前厅的粗犷宛若两个世界。
蔡琰正在读书,见到裴夫人过来便连忙起身见礼说道:“奴家见过夫人。”
裴夫人摆手笑道:“琰儿不必如此见外,在咱们家没有那么多的礼数。”
蔡琰笑着说道:“夫人,听府上裴家婢女都成马师弟为姑爷,怎么不见他的妻室呢?”
“唉。”裴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三郎是个苦命的孩子,老身那侄女也是福薄,去年他们成的亲事,三郎也成了裴家的女婿,只不过……他们结的是阴亲。”
“啊!”蔡琰惊叫一声,见到失礼急忙手抚樱唇说道:“怎会遭遇如此不测。”
摇了摇头,裴夫人说道:“三郎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琰儿可不要因他起于草莽而轻慢待之。在凉州羌汉杂居,老身苦命的侄女在送亲路上被当时的羌王继承人派人截杀,三郎与兄长分家就为了给老身侄女一个下葬的坟地。他们没有夫妻之实,也给了侄女正妻之名。”
蔡琰抿着嘴巴,问道:“师弟为保护父亲大人而入狱,奴家便知道他有情有义,尽管交谈不多却从未因出身而轻慢,只是曾听说凉州男儿粗鄙不堪,难得师弟如此心思细致。”
“是啊。”裴夫人说道:“阴亲当晚,三郎招三百北地豪杰勇士冲入羌王部落全身而退,老身侄女下葬那天,三郎将仇人的人头作为陪葬。三郎确实有颗玲珑心,他不愿将祸患引到家中,便与兄长决裂,致使其被兄长除名于家谱,三郎是个好孩子。”
蔡琰正要说些什么,却见有下人慌张地跑入后院。
裴夫人起身问道:“何事如此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家丁喘着粗气手指前厅说道:“夫人大事不好了,卫氏的大公子带了上百太学生将大门牢牢围住,现在前院都乱套了,老爷与姑爷不在无人主事,您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