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莺儿配不上你了?”水悠若半开玩笑道。
扩飞扬浓眉皱越来越深,话里有些落寞,“你想我娶她么?”
水悠若怔了一下,说道:“也不是我想不想,只是她对你有这份心意,她害羞不敢说出口来,爹爹和年亲也不好跟你说,只好由我这姐姐替她做媒。你觉得不合适便不要勉强自己,要不我心里也不安。”
扩飞扬只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水悠若见他这样,算是知道他的心意了,轻轻笑了笑,有点愧疚地说道:“你不要为难,又不是提出了就叫你答应。”
扩飞扬笑着说:“我又怎么为难了自己,我现在还没这个意思。你先回去跟你父母说了要不要跟你离开吧。”
水悠若点点头,转身离开。
扩飞扬望着水悠若的背影,心里想,如果他现在买她的面子答应了下来,她心里定不痛快。可是她是有心要撮合他跟莺儿,莺儿没个好归宿她就不会安下心来。现在她父母一定不会跟她离去的,等她离开后,他就想法拖着不让莺儿嫁人,过一年半载就把莺儿娶了,再送书信给她,只道他渐渐对莺儿有了好感,决定娶为妃,她定会高兴。
这样想着,扩飞扬心里便有些怅然和落寞之感。
水悠若回到水氏夫妇的住处,拉着莺儿的手,柔声道:“表哥说,现在朝廷……”还不等她说完,莺儿就知道了,有些失望和伤心地说:
“啊,这我早就听说了,他没想过婚事,如果谈婚论嫁也是年之后的事情。”
莺儿这般说法,大家都心照不宣。
刚才水悠若出去时,莺儿就把水悠若要带水氏夫妇走的想法说了,水夫人说:“你现另找了归宿,只要你认为是好的,我们都替你开心。”
四年前,当听到水悠若投井,水氏夫妇便深深地自责,觉得是自己害了女儿。而且现在他们都不知道水悠若在宫里出来的,只道是水悠若被那位救她的官人送回来,再暗中找了扩飞扬,他们才得以见面。所以没了主意,尽听女儿和扩飞扬的。
水悠若点点头,水夫人继续说:“只是这个地方我们住了几十年,这里是我们的根,使我们的本,又怎么能走?况且,我们的女儿是嫁人去了,难道我们老夫妻还跟着女儿嫁了不行?”
水悠若只道水氏夫妇的心意了,一边落泪,一边点头。莺儿说:“姐姐你就安安心心走吧,跟了他,我也安心。”
确实,莺儿觉得水悠若跟易之珩做夫妻比跟风夜翎在一起好多了,至少易之珩脾气好的多。
“那莺儿,你……”水悠若拉着莺儿的手,她怕因扩飞扬的事情,莺儿留在这里会尴尬。
莺儿只道若自己说了要替她尽孝,陪伴水氏夫妇终老水悠若一定不会安心。
“莺儿也喜欢这里,就算嫁人,也希望离这里近近的。现在就让我在爹爹和娘亲膝下多孝敬些时日。姐姐就放心,郡王爷现在是把爹爹和娘亲当做亲生父母般孝敬的,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以后若我嫁人了,也会时常回来瞧。”
唉,以前全都是水悠若为他们着想,现在她也要好好为她着想,才不枉主仆一场。
水悠若感激不尽,又与水家的人举了一会儿,就说要离开了。
水氏夫妇觉得现在在欺君什么的,也不问水悠若为什么不在府上多住几日,而是到外面跑来跑去,怕有什么闪失,反正都一切都听水悠若和扩飞扬的。
水悠若离开郡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余晖涂了满满的一地。
……
宫里的御书房里,风夜翎正在看着一道卷子,上面是几项雍容大度的颜体。书桌前面,站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年轻公子,一身淡蓝色的华服,长相清俊儒雅。他正微微地低着身子,不时抬眼看看风夜翎的反应。
风夜翎放手中的卷子,淡淡地道:“这书法不错,下次将你平日作的诗词集也拿来给朕看看,下去罢。”
“是。”年轻公子见风夜翎赞扬自己,很是高兴,朝着风夜翎跪了安,便退了出去。
年轻公子走出御书房,书房外的宫女便暗地说话儿,一个道:“这是谁,这几天常见到他。”
“五王爷的长子。”另一个道,“听说文才出众,皇上想要把他过继到膝下,将来皇位传给……”
还不等她说完,第一个宫女便伸手掩住了她的嘴,低声道:“真想死了!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
第二个宫女才后知后觉地吓得直发抖。第一个宫女心里便觉得怪了,皇上才多大啊?也不就二十四岁吗,就算现在还没王子,这么年轻将来一定会有的。如果将来也没有,到了七老八十再过继,那样就是了,何必急于一时想要个继子呢?
这样想着,第一个宫女便啐了第二个宫女一口,说道:“破蹄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只是,皇后与皇上都成亲两年了,一点声气都没有。她不行还当母老虎,醋坛子,有她在皇上一个妃嫔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蝶妃,不知有没有那个福气。只可惜听说皇后这两天都缠着皇上,害得那蝶妃进宫多日还没得到皇上的临幸。
风夜翎放下书卷,心想这时水悠若该回来了,便要摆驾到飞羽阁。
小安儿走进来,拱手说道:“启禀皇上,临安国太子易之珩正前往我国,三日后抵达京师。”
这个消息很是仓促,小安儿都吓着了,突然就接到临安国的来使,说他们的太子殿下正在前往风天国的路上,三天后抵达,一点征兆都没有,说来就来,这是怎么了?
风夜翎抬起头,冰冷的眸子掠过阴冷的血光,低声冷笑道:“呵,妹子才嫁过来,他这个为兄的就急不及待地追来了,这手足之情可真深啊!”
小安儿听着便摸不着头脑,可是见风夜翎特别的阴森恐怖,身上便起了一层疙瘩。
“摆驾飞羽阁。”风夜翎道。
“是,是。”小安儿答应着,连忙在前面引路。
以前易蝶舞见到风夜翎来便高兴得不得了,可是自从今早,她便觉得皇上来飞心阁都是为了水悠若,见到风夜翎便说不出的伤心,想到水悠若便说不出的恨。
易蝶舞亲自倒了茶,便坐到一边。风夜翎眉眼却含着笑意,说道:“爱妃怎么不说话?”
易蝶舞见风夜翎对自己笑,心里越发的委屈,低着头,一声不吭的。
风夜翎打过她的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小脸,他的手指抚过之处,便是一阵阵的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