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郎君,孤听闻你博学多才,创立了一种乐器名曰吉他,可有此事?”
荀冉不曾想李贞竟会突然问起此事,心中不由得一沉。
“回禀殿下,在崖州时微臣确是令人做出了吉他这种乐器,不过这乃是奇yín技巧,怕是入不得殿下之眼啊。”
李贞却是摆了摆手:“此言差矣,乐乃六艺之一,君子不不擅乐理,怎能用奇yín技艺贬之,你且继续说来。”
荀冉心中颇为感叹。所谓伶人乐手皆下贱,指的是那些出身卑微的人。而读书人,官员若是精通乐理,则会被视为有君子之风。如此看来,古人对门户出身真是十分看重啊。不过自己正好可以利用这个优势,将老本行发挥出来,为自己的仕途谋求更多便利。
“这吉他共有六弦,与琵琶类似,臣此行正好带了一只吉他,若殿下感兴趣,明日臣便敬献给殿下。”
李贞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转向了王维:“王郎君,孤听闻你精研佛法,不知对于爱字怎么看?佛说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那么孤到底应该爱还是不爱呢?”
王维冲李贞行了一礼:“回禀殿下,在微臣看来,爱对于不同的人意义不同。天子之爱当是恩泽天下,父兄之爱当是惠泽子弟,殿下身为储君,应是胸怀天下,普爱万民。佛所说爱欲烧身,乃是指****,这等欲望若不克制便会伤身劳神,但大爱却不会如此,常怀大爱反而会修神凝气。”
“原来如此,孤受教了。”
李贞笑道:“起初孔祭酒还担心二位学士不足以辅佐孤,如今看来两位郎君皆是大才。孤能得两位郎君侍奉,实是幸事。”
孔方冲李贞拱了拱手,拍起了马屁:“殿下得两英才,真乃社稷之幸,大唐之幸。”
萧纲则是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从明日起,逢十日大讲,两位郎君便到东宫崇文馆侍奉殿下听取大儒讲学。孔祭酒是我大唐国子监祭酒,乃国之栋梁,二位郎君应多虚心向他求教。”
荀冉冲孔方躬身一拜:“学生拜见祭酒大人,还望祭酒大人今后不吝赐教。”唐朝极重视儒学,作为最高学府的国子监囊括了全国顶尖学子。而作为国子监的祭酒,这孔方必定学识渊博。荀冉也是一个尊师重道之人,如今有机会听取国子监祭酒讲学,自然心情大好。
王维也冲孔方行礼:“学生在蒲州时就听闻孔先生大名,日后儒学经典上有什么疑惑,怕是要叨扰先生了。”
孔方对二人的恭维显然很受用,轻捋胡须笑道:“好说,好说。我大唐才德兼备的大儒不胜枚举,两位郎君若是有心,虚心求教之下定能大获裨益。”
便在这时,李贞话锋一转:“荀郎君,孤听闻你们在长安还没有住所?”
“回禀殿下,微臣和王校郞已分得一处吏部提供的跨院暂住,便在永兴坊。”
他这话说的极是稳妥,却不曾想一直温和的李贞瞬时暴怒。
“这帮混账,倒真是没把孤放在眼里了。”李贞紧攥拳头,咬牙道:“荀郎君,从即日起,那处宅子你和王郎君也不需再住了。孤恰巧在永昌坊有两处别院正好闲置,便赐予你和王小郎君。那里离东宫比永兴坊还要近些,更不似那宅子闲杂吵闹的紧。”
“微臣叩谢殿下恩典。”荀冉虽不知太子为何一时如此反常,还是行了大礼,算是收下入仕东宫的第一份福利。王维也是拱手谢恩,眉宇间却添了一丝忧色。
“罢了,今日孤也乏了,两位郎君便先退下吧。”李贞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摆了摆手。
“如此,微臣便告退了。”荀冉、王维自然是不敢多言,先后行了礼,恭敬退出了丽正殿。
大殿正中,李贞攥紧了拳头,望着丽正殿外的层层石阶,眼中满是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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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郎君为唐代对少年男子的称呼,此外也能直接用他们姓氏加官职指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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