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惠特,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你带着人马,去查找西拉,那负着重戟的恶魔定不是个省心的家伙,若是他真的将西拉带走,那么灭法神罗的行动将毫无意义,我们也将受到威胁。”此日黄昏,卡洛斯七阶圣殿内,蓝罗涅斯与解惠特道。
“统帅大人,可是我们真的没有任何线索,西拉仿佛已经消失在人类世界,我猜测他十有八九是被那负着重戟的家伙抓走了,就像我们的白军骑士一样。”
“我们的那百位士兵难道就这样消失了么?若是死去怎样也能够找到尸体。”蓝罗涅斯说,“你们该把目标放在消失的那百位骑士上,西拉说不定跟他们在一个地方。”
“好主意,但统帅大人,恕我多言,如果您想成为一国之主的话,这些办法都太过拖沓。”
“我不会因为你的良言而愤怒,这是我赐予你的特殊权柄。”蓝罗涅斯说。
“谢统帅,我的意思是说既然寻找西拉不易,我们何不对国内妄图想要为飒罗亚洗冤的人下手,只要他们全都死去,那么国内无论是谁收到那封密信还有什么意义?那时,那封密信也就算是一张无用的废纸吧。”解惠特说。
“对埃斯法下手么?他是我们的最大祸患,他的存在将令我一日不能安宁,你可曾知晓他现在在做些什么?是不是一直在谋划着如何将我上诉天使宫?”
“统帅大人明鉴,我归来的这些时日原本可以休息,但为了统帅的宏图大志,我确确实实对埃斯法做了调查,他近日来一直没有前往天使宫处理政务,只是瘫在亚多那的老家中,谁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呢?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怀好意,你知道他,他读遍了书宫中的所有书籍,腹中尽是一些阴谋诡计。”
“这个人早除为快!”
“那么我愿为统帅效劳,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动手。”解惠特说,“放心,我不会有任何疏漏,如果事情不成,埃斯法也定然因为遭受怀疑而身败名裂。”
话罢,解惠特凑上前低声道:“我为这件事已经准备了很久,我花重金买通了三个圣造天城的白军士兵,同时以他们家人的生命作为威胁,在今夜夜晚,他们将趁着埃斯法熟睡时对他下手,我保证将万无一失……”
傍晚,亚多那市内一片寂静,埃斯法在小屋中深思。
“曼多武修斯已入了权利的坑井难以自拔,雷蒙思维德这不通情理的老头,他只相信肤浅的证据。我不能再这样徒劳地思索推断下去,时间的流逝意味着恐怖的到来、意为着灭亡与灾难的加重,他们妄图将我幽禁在亚多那,我要找到广阔的信息与证据,对,大将那络一直都是忠实的人,明日我要去拜访他。”埃斯法思虑道。
深夜降至,月意朦胧。埃斯法在思想中逐渐睡去,两位穿着黑衣的白军士兵执着锋利的带毒钢刃悄悄到来,埃斯法的门窗没有上锁,他们推门而入,连续走上第三层埃斯法的住处,推开屋门。
埃斯法的灵敏双耳早已听到这两位鬼祟的贼人,他的这一天赋除了他的养父飒罗亚和自己之外,还无一人知晓。他闭着眼睛,假意熟睡躺在床上,等待两者上前。但见这两者轻步来到埃斯法窗前,挥动大刀向他斩去。
突而!一声悦耳的鸣响,埃斯法在床上消失,大刀斩在了被子上,埃斯法出现在两者身后笑道:“敢问我与二位何冤何仇?为何对我下此毒手!”
二人大惊。
“说!你们是受何人指使?胆敢刺杀一国之大天使!”埃斯法厉声道。
二人刚要开口,刹那之间,三支利箭忽从窗外飞来。埃斯法反应灵敏,一手将利箭在自己头前截下,可这时,那两者已经被利箭穿透胸膛,倒地而死。埃斯法慌忙看了这两者一眼,化一条细缝,顿然消失。
寻着利箭到来的方向,埃斯法来到街道的建筑顶部,一个身着黑衣的箭士正在大街上奔窜。埃斯法一笑,一声低音琴鸣,这人已被埃斯法拦在身前。
“好贼人!是谁让你加害于我?!”
那人凝视着埃斯法,面容上露出淡淡苦笑,之后口吐鲜血倒地而亡。埃斯法弯下身,抚着死者的面部一声叹息道:“口中唅着剧毒,为何要如此淡看自己的生命?”
他拾起地上的箭矢,但见箭镞上浮着两条云城白龙,这是天城禁卫军的徽标,隶属于曼多武修斯旗下。
埃斯法将尸体拖回屋中,这日夜晚,他一夜未眠。盯着三个尸体,他暗自思想:“圣母啊!请不要告诉我这真的是圣造天城派来的杀手,曼多武修斯会为了帝位违逆心志前来杀我么?不!我不相信,这一定是贼人的诡计,谁不能装成圣造天城的白军卫兵呢?那蓝罗涅斯,对,一定是他干的,现在这里死了人,如果不去圣造天城告知此事我定会遭到怀疑,但如果我去,也免不了怀疑,曼多武修斯对我的误解已经够深了。蓝罗涅斯谋陷我,这正意味着他畏惧我,我会前往圣造天城晋谒曼多武修斯,一切误解我会担当,但蓝罗涅斯,这一切不会因为如此而结束。”
“这事情说小也小,说大便大,同蓝罗涅斯一同谋害飒罗亚帝上的人一定将此事百般夸大,进而将我置于死地。我在拦截蓝罗涅斯的信使时便早已清楚这叛逆之人一定属于天使宫,那七位法天使与雷蒙思维德皆有嫌疑,且雷蒙思维德嫌疑最大,外表上安于规矩的人、不通情理的家伙,内心的虚伪往往比常人要重。”埃斯法思想道:“飒罗亚帝上况且被逼入狱,我现在更无力与他们争斗,即便他们让我死,我也定无反抗之力,我需要活下来,如果他们对我的迫害仅仅由于飒罗亚一事,那么我会停止下来,如果他们恐惧我的才能,我会将这一切全部废除,就当是忍辱负重,他们惧惮我什么,我便要降低自己的什么,我要他们视我为空气——一个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的人,只有这样才能暂且活命成就大事。”
埃斯法思想完毕,将横在床上作为枕头的琴箱打开,露出里面一架古琴,那古琴是他的生父遗留给他。
“五音鬼(1),快快苏醒,我有要事相求。”埃斯法与古琴道。
“发生了何事?尊贵的大天使。”埃斯法话罢,五个赤橙绿蓝紫的各色拳头般大小的小人从琴体中探出头爬上琴弦,他们长着如关节连接处一样的大头鼻子,说话声音异常尖细。
“你们是圣地伊尔崔兰(2)索伦爱德修法(3)的精灵爱宠,尊贵而拥有无穷灵力,索伦爱德修法能在我孩童之时在万伽山山顶的神位木屋中将你们赐予于我,是对我的神恩恩宠。索伦爱德修法身姿宏伟,屹立在浮山(4)巅峰,俯视着苍茫的大地与受难的世人,那河流山川、那森林与无尽金森大海如同丝丝光线尽收他的神眼,我知他不可逾越,神术颇丰,故请他赐我一术,教我成为天国最丑的男子,从此再无此般出众面貌,也不再施展才华,让世人将我遗忘,从此以后,只若蜉蝣游走海底寂静安然。”
“美貌本是你父母给予,为什么要擅自剥夺呢?”那红色的小人问,他是岚鬼。
“吾国也是我的父母,如果可以这样比喻的话,那么就是他们剥夺。”埃斯法笑道。
第二天午时,雷蒙思维德手托大书在帝宫内与曼多武修斯谈论国事。
“帝上,再过一个多月的时日你便可以正式加冕为帝了。”雷蒙思维德说,“那时候所有的光彩将降临在你的身上,鲜花、圣乐、圣母的灵光、人民的尊敬、国内哪怕是一草一木都要感谢你的恩泽,正如花朵要感谢阳光一样。”
“这些时日埃斯法没有再来恼我,我感觉到身为一个帝上的美妙,但更恐惧过多的悠闲会使我妄失本心。当我称帝之时,我要在全国从塞尔亚斯(5)到北重巡行一路,让所有人都能看到我的尊荣,活着如果没有这等欢乐便也枉活于世了,不管你们认同不认同,我总要这样去做。”
“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貌似可以允许你这样放肆一次,但这种铺张浪费的娱乐行径通常是不被接纳的。”雷蒙思维德道。
“怎样,又传来什么好消息了,说来一听。”曼多武修斯敏感地问。
“是的,经蓝罗涅斯统帅回报,那些魔族人在西方驻扎,他们平静得很,完全没有进攻我们的姿态,我们大可以处理国内的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