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玉质说的都是实话。·慕容纯离开安康巷以后,去了顺郡王府就乖乖回到安国公府的小祠堂。当然,夜里有人把慕容纯又悄悄带出了安国公府再悄悄地送回来,他是绝不会告诉晏玉淑的。
不说过去母亲的名声,就光天化日之下母亲在清风观与冯天师做下那等丑事,闹到了如今根本再也没有转寰余地的地步,晏家没有直接休弃她,已经是看在她曾经是皇家公主的份上了。晏玉淑也是知道这点的。
若说是国公府帮助母亲入宫,行了刺杀之事,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但她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当夜一定就是母亲刺杀了皇帝舅舅,否则那妙莺轩外头的御林军和宫人为何都死得差不多了?这不就是杀人灭口吗?
见晏玉淑只是哭,晏玉质很有耐心地解释:“你不知道,二姐和二姐夫一起回了京。祖母与母亲都允了她的婚事,二姐会嫁到东唐去。因二姐劝动了母亲一起去东唐,母亲她特意去宗政世女那里,请求世女帮忙给临淄王说情,让她们在东唐的日子好过些。至于孙太妃,母亲与她有几分渊源,母亲也有事情想问清楚,所以才去见的孙太妃。ww·”
这些话,合情合理。晏玉淑也知,以母亲对慕容娉娉的疼爱,是大有可能做出向宗政世女请托的事情。可是,明明是异常充足的理由,她为何就是感觉其中还另有隐情呢?
没办法,只能示弱博取同情了。晏玉淑嘤嘤哭起来,绝望道:“为何你们都不信我?我亲眼看见了母亲呀,母亲还与我说了好些话。她说要送我去和亲,我怕极了才会连夜去找树表哥商议。”
晏玉质冷哼了两声,缓缓站起身,满脸不悦之色:“说到这件事,大姐,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母亲她当真有人相助去了宫里,还要将你送去和亲。那你即便想找人商议,也应该回安国公府才是,为何要去找四郡王?”
“你可知。现在朝中上下恐怕都将安国公府与四郡王牢牢绑在了一起!”晏玉质居高临下看着晏玉淑,正色道,“安国公府无意卷进朝廷权势争斗,更别说是更加凶险的储位之争。你这么做,实在让府里为难!大姐。我已经送信给了父帅。你好好待在宫里,好自为之。徜若再做出什么有辱门风之事,恐怕谁都保不住你!”
晏玉淑惊惶满脸,起身牢牢揪住晏玉质的袖子,哀求道:“玉质,好弟弟,你一定要帮大姐向祖母和父亲求情啊!大姐真心倾慕树表哥,一心一意想嫁给他,还求祖母和父亲成全!”
晏玉质慢慢笑起来,摇头道:“大姐你说话不老实。·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明明是裴四少才对。我不知大姐你究竟为什么改变了心意,但想让父帅答应站在四郡王这边,很难很难!”
“你与二姐不一样。二姐她姓慕容,自小也没有长在安国公府。她的名字直到现在都没有载入晏家族谱,而是在皇家玉牒之上。所以不管二姐她是与人私奔也好,还是要嫁到东唐去也罢,这都是皇家的事情,与晏家无关。”晏玉质冷酷道,“可是你姓晏。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人联想到安国公府,联想到晏家军的动向。大姐,你以为你住在宫里,晏家的族规家法就管不到你了么?”
被晏玉质无情地戳穿了心底的那些隐秘心思。晏玉淑难堪地放开手指。不错,她从前倚仗着有玉太后庇护,确实以为晏家的族规家法管不到她头上去。而且,潜意识里,她也很清楚晏家目前还在观望、并不站队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