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宫阖宫上下都不曾闭眼休息,筱贵妃可倒好,借口去查看庆云宫的大厨房,实际上躲在一处安静殿阁内小憩。
直到东方微露鱼肚白,赏雾挟带一层寒霜回了宫,向筱贵妃禀道:“那玉香球竟是贤妃的娘家嫂嫂遣人去买的。不过这位郭夫人,与昆山长公主曾是闺中好友。”
“看来,还果真与昆山脱不了干系。她倒是不蠢,知道把贤妃给拖进来。”筱贵妃打了个呵欠,懒懒道,“原原本本地向皇上禀告,就说此事涉及贤妃与昆山长公主,本宫不敢缨其锋芒,便不管了!”
“不过,”她低垂的眼里掠过一丝期盼精光,慢吞吞地道,“既然安国公世子在京里,便将其宣进宫来告知此事。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知晓。”
赏雾不疑有它,忙应下来,径自安排人去分头办差。筱贵妃起身,也不去向仍然等在正殿里的玉太后请辞,只以头风病又犯了为由,径自带着宫人扬长回去。
玉太后被气得七窍生烟,无奈儿子视这狐媚子有如心头肉一般,等闲不容人慢怠的。而且,这么多年来,她与筱贵妃明里暗里交锋数回合,虽说对方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可她也不算是赢了。
她很清楚地知道,不但是皇帝,筱贵妃背后还有两杭郡偌大的萧氏,就连汾阳侯都经营出了不小的关系网。这个女人,还真成了气候哪!
而她的皇帝儿子,之所以近几年来有不受掌控之势,与筱贵妃在其中出谋划策有极大的关系。若非首辅及两个部堂之位还牢牢握在玉家人手中,被明升暗降的多为旁枝族人。她早就翻脸了。
不过,今次,筱贵妃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这让玉太后暗自得意,也越发警惕起来。这回,皇帝那边很快就来了信儿,言说庆嫔之死完全是其旧疾发作。那朱嬷嬷胆敢攀污长公主殿下。罪大恶极,理应处死!
跪了一夜的朱嬷嬷闻听旨意,立时瘫作一团。被数名直接从御前赶过来的侍卫给押走。玉太后长笑两声,得意洋洋地回宫去了。她那个儿子,到底还没彻底糊涂,还知道点轻重。
劳乏了一夜。玉太后只觉精神懈怠,不禁想起了某棵解语草。在回宫的路上便吩咐去请冯天师。不想等她回了福寿宫,派出去的人回来禀说,冯天师因假冒天一真宗弟子,被真正的天一真宗的道爷们缉拿。如今不知被抓去哪里了。
与玉太后派去的人一起回来的,还有飞仙殿的太监首领小袁子公公。他扑在玉太后脚下放声大哭,边哭边哀求:“太后娘娘发发慈悲。快救救天师大人啊!昨夜,有个道人直接闯到了飞仙殿。将天师大人给捉走了!”
唉唷!玉太后只觉得心肝都疼了,那个可人儿,怎么竟遭了这般的大难哪!她忙问:“那道人可说什么了没有?要怎么个救法儿啊?!你倒是快说啊,可急死哀家了!”
小袁子抽噎着道:“据那道人说,是奉了临淄王的命令,将天师大人给捉走的。”
“临淄王?可是东唐的临淄王?”玉太后觉得事情很棘手,她可管不到东唐的王爷。沉吟片刻,她道,“哀家让刘德安走一趟,你也同去,问问那临淄王有何打算。就说,不管冯天师是不是天一真宗的门人,哀家已经打算册封他为天幸国师,请临淄王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