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去游乐园玩过山车,他们都不敢上去,只能在下面看着别人玩。
现在为什么不恐高了?
是因为……因为他其实已经不是那个他,而是白子琪,对,白子琪,其实眼前这个白子琪,已经是两个人的糅杂,不完全等同于前世那个人,也不等同于白家的公子,而是一个结合体。
而自己厌恶和憎恨的只是那个他,那么,把心里的愤怒和偏见都发泄在眼前这个人身上,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公平呢?
你不能心软——从前都是心软才吃了大亏!
对,不能心软。
一双手忽然就抓住了她的手。
哑姑吓一跳,下意识地抽手。
可是他抓得很紧。
那么紧,她都抽不出来。
这一刻她忽然再次明白过来,自己其实也已经不完全是那一世的那个王亚楠,而是,和一个叫哑姑的小童养媳妇结合在一起。很多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就站在小童养媳妇的角度考虑问题,比如此刻,她的手,怎么能叫别的男子握住呢?
这是大大的丑闻,是不守妇道,是大逆不道。
但是他握得那么紧,好像为这一刻的相握等待了太久。
一旦握住,就再也舍不得松开。
他的手心那么热,滚烫滚烫的,显然,这一刻他其实很激动很忐忑。
“对不起。”
他说。
她忽然无比愤怒,心里浪涛一样翻涌着往事。
可是,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一滴一滴,清亮亮的,在月色映照下,落在两个人的手背上。
“对不起。”他喃喃重复。抬手为她擦泪。
“他们在干什么啊?”梨树下的阴影里,踮着脚尖扯着脖子仰望的柳万大声嘀咕。
哑姑忽然就抽出了手。
眼泪也刹住了。
她狠狠擦一把眼睛,朗声说道:“请你去帮一个忙。一名难产的女子,需要一个有力的男子去帮一下忙。”
白子琪毫不犹豫,“走吧。很愿意为你效劳。”
他想扶着她下树。
但是她甩开了他的手。
可她终究是不行,抱着树干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动弹。
“还是那个倔脾气。”白子琪叹息,大手硬生生伸过来抱住她,扛在肩头,一步一步趴下树。
“这游戏好玩。”柳万看到了拍手,“哪天白表哥你也扛着我爬一回树好不好?”
秧儿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喊出声来,这个小女子,怎么和一个外男子肌肤接触了,她难道不知道一个有妇之夫是不能和别的男子接触么,男女授受不亲啊,就算这男子不是外人,是亲戚,可这也不行啊。
这时候哑姑跳跳脚,冲白子琪一点头,“走吧,救命要紧。”
白子琪跟上就走,走向张紫蓝小姐的卧室。
惊得秧儿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