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龙头的行踪，他竟然也敢去探查。

何紫嫣摇摇头，道：“你莫要忘了，去年的九月九，龙头可在内室，亲自召见过柳五爷的，你这样分明在诅咒他老人家，你也忒大胆了。”

“去年的九月九？”杨小邪狂笑道，“根本就师娘串通柳五爷，设下的陷阱而已，差点就害死了我们一大票兄弟。”

何紫嫣暗忖，这小子居然这么早就已经心生反意，她竟然丝毫不察，难怪师娘老要担心，自己把控不住会里的正常运作。

她忽然感到师娘的了不起，身处在这帮会的旋窝中，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过来，真不太容易了，嘴里却：“师娘和柳五爷向来不和，这都会里兄弟尽人皆知的事，他们怎么可能串通？你又在大放厥词了。”

杨小邪正色道：“不的，这也实在师娘的高明之处，做足了表面文章，而事实上，师娘最大的心腹非柳五爷莫属。”

小石“哦”了一声，倒有点意外，皱了皱眉道：“去年，柳五爷以要见龙头的由头发难师娘，闹得场面相当混乱，差点儿就一发不可收拾。这都大家有目共睹的，一点来不得假，你怎么反柳五爷会师娘的心腹？”

杨小邪苦笑道：“当时，我们也信以为真，一大帮的兄弟也积极地准备响应柳五爷。却不料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有兄弟无意间发现了龙头的行踪，所以我们也就忍了忍，没有贸然发动。”

何紫嫣心里在叹息，这人在江湖当真凶险万端，永远也窥不透暗藏的危机，等真正看到了，可能也就完了。

她不无讥讽地：“你们不忍，而想坐山观虎斗罢了。”

杨小邪嘿嘿了两声，随即道：“但谨小慎微，常常也兵家大忌。绝好的机会，都会稍纵即逝。所以事态方才平息，我就后悔了，后悔得就差没有撞墙。”

何紫嫣“哦”了一声，仍旧讥道：“做事干净利索的杨小邪居然也会后悔？”

杨小邪犹自沉思道：“只因为我忽然记起了一件事来，这人真的，临在危急之中，不能沉心静气下来，终究做不成大事。”

他无限惋惜，也懂得自责，让小石有些怪怪的感觉，这小子怎么一下变得这么成熟了。

何紫嫣却还回敬他：“你已经在做大事了。”

杨小邪没有理会她的挖苦，又道：“你们记不记得？一年多前，我在赖老四家里做下的案子。那次，差点儿就下了我的班，应该都有印象的吧？”

小石点点头，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次，要不众多的兄弟姐妹帮着小邪求情，他早就已经被师娘活剥了。也正因为那事，去年的青龙会上，大姐特别重申了不得滥杀无辜的明令。

何紫嫣却道：“难道就因为那事以后，你便开始有了背叛师娘的心？看来，姑息养奸不得，早早地就要把你给收拾掉，省得留下后患。”

杨小邪仍不理她，转脸正对小石：“那你还记不记得？当时，被我收拾掉的还有一个外地人？”

小石想了想，依稀还有点印象，但时间隔得太久，那种印象只模模糊糊的，跟着就疑惑他怎么起这个人来，一个与帮会世界完全无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