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让我接受阿芸——”他难掩眼中的嫌恶,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无论如何我也做不到。”
“大哥,阿芸有个弟弟,你知道吗?”藤彦堂说这话的时候,总有种遮遮掩掩的感觉。
荣鞅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提起这对姐弟,也没察觉到藤彦堂的异状。他稍微想了一下,“好像是在香菜的布行里做工吧。”
“嗯,那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藤彦堂说,“大哥,我觉得你该和阿芸好好谈谈——”
荣鞅明显不情愿,“我跟她有什么好谈的。”
“谈谈阿克的事,说不定她会告诉你一些跟阿克身世有关的事。”
荣鞅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定定的看着老神在在得藤彦堂。
藤彦堂又说:“族奶奶好像每天还差人去巡捕房给阿芸送饭,还买通了关系,把阿芸转到了单间牢房。阿芸现在虽然是个犯人,但在牢里过的还是大小姐的生活。大哥,你可要劝劝族奶奶,千万不要将真感情浪费在一个假冒荣家子孙的人身上。”
“你是说……阿芸是假冒的?她根本不是我爹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此刻,荣鞅心里极其矛盾,就像他起初不相信阿芸是荣家血脉的事一样,忽然听到她是假冒荣家子孙的消息,同样也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这么大的胆子冒充他荣家的血脉!?
可是这一切,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荣鞅一脸震惊,藤彦堂幽幽轻叹一声,“大哥,关于这件事,你还是好好查查吧。这毕竟是你们荣家自己的家事,我们这些外姓人若插手过多,到时候又要惹得族奶奶不高兴了。她可能会以为我们是见不得阿芸好,故意针对她才搞了这么一出戏。”
考虑到私生子这件事并不是多光彩的事,族奶奶又是爱面子的人,藤彦堂也就只能给荣鞅提个醒儿,帮再多的话,日后他与荣家的某些人再见面的时候,脸上就难免尴尬了。
“你们?”荣鞅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个词眼为什么会那么敏感。
藤彦堂也不瞒他,“这件事是香菜先发觉的。”
荣鞅心下黯然,既然最先发觉的人是她,那为什么她不亲自来找他说呢……
藤彦堂看出荣鞅很失落,却不戳破。他们兄弟二人钟情同一个女人,现在他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了,却从来没有过胜利者的喜悦。
他得到香菜,并不是因为荣鞅的退出这段感情。荣鞅从未争取过,又谈何退出?
他回去跟香菜交差,可回去的时候却是大半夜了,见香菜熟睡,就没有把她叫醒。
香菜早上醒来,见他睡得很熟,也没忍心把他叫醒。她把早饭做好后,自己吃了一些,把剩下的用防蚊蝇的罩子扣上,就去上班了。
锦绣布行,人满为患。
不得不说,的广告效应还是不错的。
也幸好香菜够机智,昨天就吩咐下去多去新华织染厂多拿点货,不然今天布行里都没多少东西卖。
见锦绣布行赚的盆满钵满,有些人心里不痛快了。
将近中午的时候,有穿着打扮不一般的家伙带了一帮人来,他们气势汹汹,每个人手上都抄着一根木棍。
他们一来,就堵在锦绣布行门口,只放人出来,却不放人进去,显然是来破坏生意的。
为首的抬起棍子,用棍子尖对准锦绣布行的门口,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我爹昨天被你们气出病来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别以为我们叶家是好欺负的!”
穿的人模狗样,说话的口气又这么大,还自称是叶家的人,应当是叶家的少爷无疑了。
“哟,这又是叶家的哪位少爷啊?”老渠活这么大岁数了,眼下这场面跟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场面一比,压根儿就不算什么。
此人一脸蛮横霸道的自我介绍:“老东西,你给我听好了,你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叶成东是也!”
叶成东,是叶一品的二儿子,典型的有娘生没娘样,被家里人宠得无法无天,冲动起来说话没分寸,做事从来不计后果。
“原来是叶家的二少爷,不知你带这么多人来,是几个意思啊?”
叶成东手臂一会,手上的棍子在一声呼啸声中停在了老渠面前,发狠道:“老东西,你把我爹气出病来,我今个儿要是不让你付出点代价,老子就不信叶!”他手上又是一挥,眼色一使,对身后的一帮人下令,“给老子砸!”
老渠怒了,“你跟谁老子呢!”他站在锦绣布行门口岿然不动,“想动我的铺子,行啊,从我尸体上踩过去,今天你要是打不死我,就是你没本事!”
叶成东没想到老渠还是把硬骨头,他是个典型的吃软怕硬的主儿,一见老渠死杠,心里有点怂了。他今天带人来纯就是为了帮他们叶家出口恶气,没想要闹出人命。但是这么多人看着,他哪好意思退缩。
他继续用棍子指着老渠说狠话,“老家伙,你以为我怕你啊!”
“你现在不怕,待会儿就知道什么是怕了!”老渠刚才瞅见钱朗发觉情形不对,一溜烟儿跑走了。他心想这小子应该不是去逃命的,八成是去叫人帮忙的。
跟锦绣布行和储绣坊关系不错的,就是离兴荣道不远的振远镖局。
叶成东带来的这群人,在振远镖局那些镖师跟前,就没有可比的价值。
老渠拖了不到一刻钟,钱朗就率领振远镖局一众镖师风风火火、浩浩荡荡来了。那场面叫一个壮观!
钱朗带来的人虽然不如叶成东带来的,可在气势上,却是压倒性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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