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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浑浑噩噩的回到孝女居中,连晶见她这般模样也未多问,只留了她一人於闺房之内静坐。她脑中一片纷乱,这消息来的太过突然,她已不知如何是好,若此事是真,爹爹去的冤枉!
“爹爹。”如玉喃喃自语,待回过神来已是泪流满面,她险些做了错事,可……若是他们有意相欺呢?是了,定是他们搬弄是非,爹爹对他那样好,他又怎麽会……
不知不觉间,金乌西坠,夕阳金光和暖,辰砂下朝後急匆匆赶往孝女居。三日後便要成亲,他的玉儿可会娇羞?是否如他一般夜不能寐?笑意止不住的飞扬在唇边,直教一同归家的官员都看呆了去,又纷纷摇头叹息,这玫瑰刺人的很,他们碰不得也沾不起。
辰砂跨进房门之时,屋内昏暗一片,他命连晶掌了灯,坐到如玉身旁,握着她的手,笑问道:“怎的也不掌灯?这黑灯瞎火的可是怕我瞧见你脸红?”
如玉默默摇头,辰砂脸上的笑慢慢没了踪影。
可是上香之时听人说了什麽闲话?
他目光渐冷,若要被他知道是哪个乱嚼舌头,就拔了那坏事的烂肉,看他如何再来离间。今儿个就不该放她一人前去,但是近日为了大婚,他想将公务加紧办了,也好能清静几日好生陪她度过。
可白明山那老鬼自从复职之後就如同着了魔一般,整日里带着户部哭穷,如今水患已过,时疫渐消,谁都知晓国库空虚,却也耐不住他这样成日的闹,还话里话外的挤兑他任人唯亲。
笑话!他家亲故都死绝了,又无知心好友,去哪里偷了亲人来任用?好在不日便要成婚,玉儿便是他明正言顺的亲人,往後终於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玉儿。”
扳过如玉的肩叫她面对自己,感到她的身子有些僵直,就放柔了嗓音说道:“我承蒙圣上赏识得了荣光,自然难免引人构陷,你莫要轻信那些流言蜚语,我受尽羞辱,费尽心机,为了就是能与你再续前缘,又怎会再恋上别人?玉儿,你要信我,今生今世唯你一人足矣,我林辰不论官至何位绝不纳妾!”
如玉听的一愣,抬头望向辰砂,只见他神态坦诚,并无半分敷衍,也是安心了些。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辰砂年轻有为,莫说是她这样的破烂身子,便是世家小姐也能娶得,如今他能说出这番话来,如玉总是心喜的,毕竟天下之大,又有哪个女子甘愿夫君左拥右抱呢?
仔细思量,他说的也在理,所谓树大招风,他又身在吏部,难免得罪什麽人,总是憋着心思害他,今日大表兄之言保不齐也是假的!
“辰砂哥哥,我听说……”
‘呯’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屋内二人被吓了一跳,只听那人扬声说道:“阿姊切莫信他,以防铸成大错!”
来人一袭月色箭袖长袍,石青锦缎滚边,显得猿臂蜂腰,肩宽腿长。两道剑眉斜飞入鬓,一身气派宛若游龙,端的是英挺傲人,威武不凡。
“泽儿?”
“泽儿!”
如玉惊呼两声快步朝着苏泽走去,念了这些年的亲人突然站在眼前,好似做梦一般,她想离他近些,再近些,总要把他看清楚了才能安心。
苏泽却是会错了意,如玉走到近前刚要站定,就被长臂一伸圈在怀中,这时如玉忽的想起当初他手刃两个贼人之後,也是这般将她护在怀中,原来他那样小的年纪就已经是她的倚靠了呢。
想到此处,如玉泣不成声,两手紧紧抓住苏泽的衣衫,哭道:“泽儿,这麽些年,你去了何处?”
苏泽自觉早已不是小儿,阿姊现在却只比他的肩头高出一些,在他怀里娇娇小小的,好不可怜。
他轻轻为阿姊顺背,低头安抚道:“是我不好,归来甚晚,叫阿姊担心了。”说完之後,抬头冲着呆立一旁的辰砂微微一笑,可惜笑意却未达眼底。
这乍一相见便难舍难分的,不知道的还当是对苦命鸳鸯呢,辰砂被这景像刺得眼痛心酸,走上前去要将两人分开,“你们何苦这样站着,有话进来说也就是了,玉儿,快带泽儿进来罢。”
“是呢,瞧我,本是好事,哭的什麽!”如玉抽出帕子拭泪,领着苏泽进屋,“快进来,天晚了怪凉的,莫要冻着了。”
辰砂冷眼旁观,苏泽的身量已是快要追上自己了,且瞧他方才那一脚,踹的半扇门将要脱框,想来武艺也是未曾落下,也亏的他拖着一副大身胚子还要装的小猫一般乖乖跟在玉儿身後,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好厚的脸皮!
进了屋来,如玉待要关门,便也瞧见了那半扇门可怜兮兮的挂在那里,一时也不知说什麽好。
苏泽不以为意,随手一抬就将它又按回门框里,说:“阿姊随我走罢,这地方简陋的很,你姑娘家家的,身边又没个男子,再碰上这等事,难道要自己来修麽?”说完又看了辰砂一眼。
辰砂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握了如玉的手,不顾她害羞挣扎,定定望着苏泽说:“你这孩子,还似小时一般急切,罢了,横竖你还小,往後等你成了家便会知道,这等杂事自有家奴院工来办,哪里用得着当家主母动手。”
这阴阳怪气的!
如玉左瞧右看,见这两人对着笑的嘴角直抽,却是谁也不肯先低头,只得叹口气,抽出手来走到桌旁坐下,对那乌眼鸡似的两人说道:“过来坐罢,我站着同你们说话累的紧,头都要仰过去了,泽儿现在身居何处?”
两人对望一眼乖乖坐下,苏泽答道:“无论何处总归是好地方,阿姊也莫收拾东西了,直接随我回去就好。”
辰砂听了这话直勾勾的看着如玉,眼中满是戒备,生怕她会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