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在做最后的困兽之斗:“李小姐在哪高就呢?”
“谈不上高就,说白了也只是一个替公司卖命的职员。”
李莎的谦虚让阿彩误以为找到了对方的破绽之处:“像李小姐这么漂亮的女人,公司的老板应该会特别照顾你,不忍心让你累着,工作一定很轻松,就跟花瓶差不多,摆在那里就好了。”我拚命朝阿彩使眼色,希望她嘴下留情,免得回过头来伤到的是自己,然而她却没有看见。
“我每天的工作量的确不是很多。”李莎笑着回答。她的工作量怎么可能会多?手下的那帮精英全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能干,她每天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办公室看看报表,然后拟定出各项计划,让下面的人替她跑腿。偶尔出门一次,也不过是坐在咖啡厅或者酒楼里与人边吃边谈,惬意得很。
一个成功的管理者,就好比站在舞台上的指挥家,虽然看上去是整个乐队中最轻松的一个,却是这个乐队的灵魂。
阿彩以为对方真的是一个花瓶,开始有些炫耀地抱怨起来:“唉,李小姐的命真好,不像我们这种辛苦命,我在公司呆了三年才混了个组长的位子,每天既要跑客户,又要管着那几个属下别犯错,累得我觉得自己老得好快。”
李莎笑着建议:“既然觉得辛苦,那不如换一份工作好了。”
“那怎么行?公司那么信任我,我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看来你是一个好员工。公司应该给你加薪才对。”
“我这人对钱无所谓的。虽然在公司做得很辛苦,但是因为被重视,所以还是很开心的,没有想着要跳槽。”???阿彩会对钱无所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冰箱里的牛奶、水果只要差不多吃完了,她就吼着要我去补货,可从来没有出过一分钱。难道是我之前没有给她买单的机会?看来我要好好反省一下我自己。
“李小姐,难得我们今天谈得投缘,不如大家一起去吃宵夜好了。我请客!”
哇,月亮从西边出来了,哦,不对,应该是太阳和月亮同时从西边出来了。阿彩要请客?我跟她住了一年,让房间无数次,她连路边摊都没有请过我,如今竟然要请李莎吃宵夜?
“好啊。”李莎满口答应,“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我们去‘碧云天’好了,我常去那吃,那里的鱼翅做得不错。”
碧云天是本市比较有名的酒楼,东西菜式都有,二十四小时营业,价格就一个字——贵。看来阿彩要下血本替自己在情敌面前扳回一丝面子。
“碧云天太远了,我们就在附近的酒楼随便吃点东西就行了。”我好心地建议,不忍心阿彩花钱买心痛。
熟饭也赶紧附和:“对啊对啊,去碧云天太麻烦了,万一路上堵车,这宵夜估计就变成早点了。”
“不行,怎么可以随便呢?”阿彩坚持,“堵车就堵车,反正明天大家都不用上班,今天晚上我们就尽兴一回。”
女人啊,失去理智的时候,是可怕的。
趁着阿彩回房拿包的机会,我赶紧跟了进去,对她进行最后的劝说:“阿彩,你别再意气用事了,放弃舒凡吧。”
“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演变为两个女人之间的决斗了。我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输给那个李莎的。哼,不就一个花瓶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阿彩,那个李莎根本就不是花瓶,她是……”
阿彩已经没有耐心听我讲任何话,她所有的心思都沉浸在如何斗败她的情敌:“你不必再说了。走吧!”说完,昂起头,走出房门,故作亲昵地挽起李莎的胳膊,赶赴碧云天。撇下我和熟饭呆在家里,两两相觑。
熟饭狠狠地抹了一把脸,有点不太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怎么变成这样子了?那我们呢?被忽略了?”
我暂时性地松了口气,踢掉拖鞋倒在沙发上,敲了敲刚刚一直崩得太紧的神经:“熟饭,你的这个方法似乎没有用,阿彩看上去比以前更有斗志了,她比我们想像的还要执着。”
阿彩很明白自己想要的爱情是什么,并积极地去争取,撇开她的行事方法不论,这种勇气与执着是值得人钦佩的。
“有用没用,现在下结论还太早。”熟饭依然对自己很有信心地说。
我念天地之悠悠般地叹了口气:“风潇潇兮口水寒,钞票一去兮不复返。可怜的阿彩!”不知道今晚会有多少钞票阵亡在这两个女人的嘴下。
“米,篡改古文是我的专利。”
“偶尔让我剽窃一下嘛。”看了半天好戏,我也觉得饿了,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皮,冲熟饭说:“那不如我们也去宵夜吧,就去附近那家被她们嫌弃的酒楼好了。鱼翅是吃不上了,拿粉丝凑个数吧。”
“好啊!”熟饭似乎很高兴。
“你请客。有这么优秀的女友,不请客不足以平民愤。”
熟饭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了数里面的钞票:“爱情真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
第二十三章
虽然我人在和熟饭一起吃粉丝,心里却在惦记着正在吃鱼翅的两个女人战果如何。我更担心的是,作为阿彩的朋友的我,会不会成为被殃及到的池鱼,李莎在干掉阿彩之后,会不会顺便拿出点精力来对付一下我,把我从池鱼变成鱿鱼——被人炒的那种。
熟饭对我的紧张不置可否,觉得我是杞人忧天:“她根本就没把你们放眼里,今天如果不是我下了好大的功夫求她帮忙,她才不会来搅和这趟混水呢。”
“哇,真是一个大度的女人。简直没天理啊,这么完美的女人,怎么就成了你的女朋友?”我为李莎感到不平。
“怎么就不能是我的女朋友?我很差吗?”熟饭对我的口无遮拦感到不满。
我非常非常仔细地把熟饭的外在美打量了一遍,又非常非常认真地把他的内在美思考了一番,然后非常非常严肃地说:“你不是差,而是我根本就找不着你的好。”
“那如果有天李莎问你对我的看法,你会怎么回答?”
我拨了拨碗里的粉丝:“这还真难住我了。如果说你差,这似乎有点对不起你。但如果说你好,又似乎对不起我自己。哦,对了,那我说你是一块臭豆腐好了。”
熟饭差点把杯子里的酒全倾倒在地上:“这和臭豆腐又有什么关系?”
“臭豆腐这东西,有人很爱吃,有人却沾都不沾,以它比作你,最好不过,这臭气嘛,就类似于你身上的痞子气,这味道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看李莎自己怎么选好了。”
熟饭的眼神里露出几丝赞许之意:“米,应该算我调教有方,你说起风凉话来很有几分我的真传。但是臭豆腐这个比方会不会太便宜了一点,你就不能想个贵点的东西来谢师吗?”
“你再给我上一份土豆煎饼,我就给你来个贵点的比方。”
很快,一份热气腾腾的炸得两面金黄的土豆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