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你不要紧吧……”小鱼涩着舌头,嗫嗫的轻声问路透,所以轻声不是怕吓到她,而是周小鱼反被路透吓到了。
路透在哭。水状物像早春初融冰凌上的珠子一样,沾在她眼睫欲落不落。“姐……”周小鱼吓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愣站在那里抱着她。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后台来叫开场的领舞周小鱼去换服装的。
“小鱼,你去吧,我没事,就是眼睛突然有些酸,可能是看稿子累的,没事,你去吧。”路透朝周小鱼笑笑,最后还戏谑的拍拍她的屁股。
周小鱼就在路透连哄带唬下离开了,一步三回头的。
路透把那张纸放在稿子上面,对着镜子苦笑一声,爸爸走后,她越来越感觉,那里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家,究竟在哪,她也不知道。
希望是自己多想吧,敏姨还是那个像妈妈一样的敏姨,家依旧是她温暖的家……
路透吸了下鼻子,拿着纸巾,开门走去洗手间,哭成这样,妆自然是花了,还要重画,哎,还好时间来得及。
洗手间门口,绝对是个奸情倍出的地方,小说中男女主人公关系爆崩后,有80%是在那里“凑巧”重逢的。
路透总结,以后在外面去洗手间前,必须提前观察地形,以免遭遇今天的窘境。
她和严九,再一次相遇了,地点准确的,依旧是洗手间门口,狗血的和台湾八点档似的。
只不过,这次不仅仅是她,和严九了……
“爱娜,你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严九拍拍和他同行女人的背,和她示意。
女人答应一声,推门走进洗手间,只不过进去前,有意无意的在路透身上扫了一眼。
路透被她那一眼搞得浑身不自在,半天才发现,走廊里,只站着她和严九。
“女朋友?”路透低着头,踮脚找了半天话,最后憋出这么一句。
可是话刚说出口,她就发现不对,怎么这么酸呢!活像个被抛弃的小媳妇遇到前夫和现女友时说的话嘛……
有情感专家曾经说过,当男人看到前女人带着现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往往会把小心眼藏在心里,过后用更多的努力来证明前女人选择的错误。
而同等情况换在女人身上则完全不同了,以小心眼为主要特质的女人,是绝不会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一个过去时挽着他的现在进行时从眼前走过,而完全无动于衷的。
路透是女人,因此就像她难以逃避地心引力一样,难以规避这种小心理。
曾经是自己的,无论她如何讨厌、叛离、如何畏惧、憎恶,在心底,严九已经被路透当做一个私人物品安放,即便是隐藏在一个很角落的地方。
自私,占有,这就是女人的本性。她允许自己死心塌地的爱上另一个男人,却执意与原来那个停留原地,一直驻足等待着自己。
严九他,是等累了吧……
严九看看路透,并没回答她,反而从西装胸袋里把本来是装饰用的手帕拿来出来。
“擦擦吧,脸不擦干会煽。”
接过手帕时,路透突然想起小时的一件事。
那时,妈妈刚过世,爸爸伤心之余,生意做的也不理想,根本无心顾及路透,于是她就成了散养的孩子。
被小朋友追着喊“没人要”的孩子,这类事情是路透每天的饭前功课。
她一直记得,自己第一次因为这个,躲在学校大树后面哭泣时,严九递来的那块有些脏的小手绢。
七岁的小孩子,对卫生的意识很单薄,之后,上了初中的路透不止一次的追问,那块手帕是不是擦过鼻涕?
少年时的严九,话已经开始很少,每次被路透追着问时,他都是把嘴巴抿得紧紧的,逼急了,就在路透脑门上弹一下,弹得她毫无形象的哇哇直叫,也只有当事人的路透知道,其实一点都不疼。
女人往往在荷尔蒙分泌失衡时,最爱追忆往事,所以路透把今天这反常归结为大姨妈要来的自然反应。
丝质手帕冰冰的划过脸颊,并没有沾去多少已经风干的泪,路透有些尴尬,又使劲的在脸上蹭了两下。
“女人的皮肤是要好好呵护的哦。”路透走神的空挡,刚刚那女人已经走出洗手间,这次经过路透时,她没留下什么眼神,却留下片湿巾以及刚刚那句话。
“爱娜,我们走吧。”严九说。
被叫□娜的女人朝严九一笑,伸手挽着他胳膊,很温婉大方的样子。
“好的,阿九。”
好的,阿九……
她叫他阿九……这么亲密了吗,已经?
直到严九他们走到走廊转弯处,早已消失不见时,路透仍然愣在原地,愣神。
唐爱娜挽着严九刚过走廊转弯,回头瞧了瞧,这才松开胳膊,“呼……”她对着严九一吐舌头,“没想到我还是块当演员的料,只不过,严总,你不怕这药太猛,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吗?”
“我想这不是需要你操心的事情,路氏那边建材报价我会给你争取的。”严九说着话,有意无心的弹了弹刚刚被女人挽过的袖子。
女人眼睛一眯,嘴撇了撇,“严总,据我所知,路氏现在说话掌权的可姓彭,你又凭什么答应我这些?”
唐爱娜朝严九一挑眉,挑衅似的等着他的回答。
“严九这两个字,够保证的吗?”
够,当然够,不过比起生意,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