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事,先走了,敏姨,小南,我有空回来看你们。”一句告别宣言告诉着今天会面的结束,路透转向了卓言。“好好照顾我妹。”
四目相对,往事昔昔,沧海桑田。
时间一下子回到了那个两小无猜疑、竹马伴青梅的年纪。
路透的喉咙明显的滚了一下,有些怔忪的看着卓言,这个把爱恋灌输进她整个少女时代的男人。
是时候结束了。
“姐……”不知何时,路南已经走到卓言旁边,看着路透,一脸戒备。
“小南,你和卓……妹夫要好好的,不能再那么任性了,知道吗?”鬼知道那句妹夫出口,拧碎了几个人的心,“好了,我走了!”
路透的离开,同她的话一样干净利落,不一会儿,麻布裙的裙角就消失在了雕花木门外。
汪简死死的盯着早已关闭的门板,阴霾在褐色眼珠里快速散开。
“表哥,不早了,我也走了!”汪简离开的,也很是匆匆
直到大片玻璃窗外,汪简的卡宴连车尾也消失时,卓言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还惦记我姐呢!”温婉需要伪装,刻薄却信手拈来,“我可已是为你打过孩子的,该怎么做,心里要有数。”人脸翻起来永远比书还快,就像现在的路南。
美人威胁起人来,脸同样很狰狞。
“小南,好好和卓言说话,你姐刚刚和你说什么了!规矩都学哪去了。”彭敏手搭在沙发背上,看了卓言一眼,对路南提高音量。
卓言对路透那点心思,她怎么不知道,可卓家这门亲,她是结定了,那样,即便计划失败,她和一双儿女也有了靠山。
“妈,你没看他刚刚,眼里就差没装个鱼钩了!”路南扭着手,对母亲的话明显一脸的不赞同。
散边蓬蓬裙摆,愤怒的抖着,给主人鸣着不平。
“好了,路南,你跟我上楼。”连名带姓,彭敏真动气了,路南终于闭了嘴。
“小卓,你在楼下歇会儿。”
气势这东西,压起人来,真是没话说。
当傲娇公主路南vs气场太后彭敏时,胜负不言而喻。
路南跟着彭敏上了楼,卓言站在窗口,略见单薄的阳光酥酥的洒了他一脸,痒痒的像女孩儿的手轻轻拂过。
“小透……几年不见,你想我吗?”
“妈,他心里明明就是还有姐姐,我怎么办,怎么办,和他在美国呆了五年,你说时间久了他就把会姐姐忘了,可是现在……”
“行了,婚都定了……你没见卓家的意思,对你并不太中意,订婚都没人回来,我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个不讨喜的丫头,”说到气处,彭敏指头在路南头上狠狠戳了一下,怒其不争,“你虽然姓路,总归名不正,就不能争争气,多讨讨卓老爷子的欢心。”
龙生九子,偏偏她只凤生下了路南这么个草窝鸡。
“刚刚路透说起小黄,我就想起路震的死,那种药,我们以后真的不能用了。”彭敏叹口气,心虚加心悸,一同杂糅出有些混沌的脸。
“妈,做都做了,怕什么,怪只怪爸爸偏心,就给我留那么点钱,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听了我的建议,把那个老头子解决了,是对的。至于那条死狗,谁要它毁了我最爱的裙子。不过说实话,这事别让她知道,不然就很麻烦的。”
“没关系,只要david在我们手里,无论那丫头知道不知道老爷子的事,她都翻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彭敏想想远在美国的那张小脸,一阵冷笑。
况且,她不是已经被严九毁了吗?那么一只残花败柳,再折腾也翻不出天去,早上接到来自天上的那个电话,彭敏实打实的偷笑了。
明明是白天,太阳明明很大,而路家上空,却笼着一层乌黑之气。
阳光以三十度稍带忧郁的倾角,斜照在路透身上。
几根溜到耳廓外的咖啡色发丝,被光线镀的越发金黄,映着路透的脸色,很没落的样子……
她抬起头,朝远处望了望,通往f大的232路公交车还是一如既往的来的缓慢。
她突然想坐坐公交……
多久没坐了?
还没有到下班高峰期,公交站台前稀疏站了三两人,路透提着箱子,细汗从毛孔深处钻出来,密密的盖了一脸,她放下箱子,在脸上擦了一把。
噶一声,一辆银色卡宴在她擦汗的空当毫不低调的停在了身旁。
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汪简已经一手箱子,一手路透,把他们一同塞进车里。
真不温柔,坐在空调车里的路透揉着手腕,嘟嘴抱怨。
车轮飞转,一路扬长。
再抬眼看时,卡宴已经载着她跑上了高速路。
“你慢点……”路透盯着已经指到八十迈的车速表针,终于忍不住出声。
“如果不想车毁人亡,就闭嘴。”路透眼里,汪简的侧脸同他的语气一样冰冷疏离,她看着他紧抿的唇,终于什么也没说。
一路再无话。
当阳光的角度几近水平时,车,终于停了下来。
“下车!”对汪简的厉声,路透朝一旁扫了个白眼,识时务者为俊杰,服下软又不会死,做好心理建设的她顺从的下了车。
他,似乎和一年前不同了,路透的挑挑眉。
高跟鞋踩在沙砾地上,有些不舒服,路透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周围的景致竟似曾相识。
“还记得这里吗?”沉默了一路的汪简终于开口了,“这里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虽然很多人告诉我,做你的男朋友没有超过三天的,可是,我仍然觉得你对我是不同的。”
心怎么有些痛,路透伸手抓住胸口的布料,皱紧。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不是还在生他气吗?这种小家子气的男人,理他干嘛,走吧,走吧!
心理的想法,并没付诸实践,女人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生物,行动从来不受理智支配,即使理智的分析再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