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晚上自个儿抱了房产证笑着睡觉比较实在。
水凝烟正要从大城市的发展前景以及自身的事业前途开导一下母亲时,林茗已在点头认错。
“伯母说得有道理,这房子实在太小了点。前儿那旧别墅拆迁了,我已经买了套双倍大的新房子,目前正在装修,这里只是暂时住着。我明天去瞧瞧装修得怎样了,如果收拾好了,我们便搬过去住。”
水妈妈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开始追问起林茗那套房价位和地理位置,然后便是林茗的收入和父母家庭情况。
水凝烟也是直到此时,才知道林茗自幼丧父,母亲也在两年前病世,当时林茗还在法国留学,匆匆赶回来,都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好在他留法攻读硕士时就开始承接各类建筑设计方案,很受业内人士的好评,虽是年轻,也算是经验丰富了。回到南京不久,他加盟了昔年好友的一间建筑设计公司,年薪加分红,收入很是不菲。
水妈妈对于“女婿”的条件还算满意,转头问水凝烟:“凝凝,你这么大人,怎么还糊里糊涂的?上回你怎么告诉我思源开的是一家外贸公司?”
“啊?那个……林……思源他也承接境外的建筑设计,嗯……也算是外贸,外贸……”
水凝烟狼狈地随口编着心中的外贸概念,急急系了围裙去煮饭。
江菲的厨艺不好,何况心脏病人饮食诸多忌讳,更不敢丢人现眼了,只在家将菜拣洗干净了,等着水凝烟回家炒菜煮汤。
滋啦啦的油水煮沸声和锅铲碰撞声中,水凝烟还听到水妈妈在盘问着林茗父亲、祖父祖母、以及祖父的父亲的寿命有多长,听那口吻,很担心林茗父母早逝,会不会有什么遗传病,让林茗也早早死去,以致她的宝贝女儿青年守寡。
水凝烟听得冷汗直冒,江菲在一旁打下手,听着听着,忍不住躲在角落里捧着肚子大笑。
水凝烟正不知该同情自己还是同情林茗时,林茗表明了父亲死于车祸、祖父母还健在后,话头一转,提起了曾找鸡鸣寺的大师算过命,说他今年红鸾星动,又算他可以活到九十九,建议水妈妈也去鸡鸣寺求支签文,买个护身符,顺道可以尝尝那里的素斋,比凝凝做得还好吃。
水妈妈终于被成功地分散了注意力,问起了鸡鸣寺的香火旺不旺,大师灵不灵验,认真地考虑起去鸡鸣寺的事宜来。
水妈妈审婿记(二)
江菲一边假公济私地品尝着水凝烟炒好的菜,一边吃吃笑着,“凝凝,林茗不但适合做设计,还适合做营销。”
水凝烟微笑道:“也适合当女婿。连我妈都能搞定,你妈一定更不在话下。”
江菲惊叹:“凝凝,你的性情,和你妈相差真的很大!”
水凝烟抿了抿唇,“我六岁时,我爸便在一次森林大火中因工殉职。妈拿了微薄的补助,打着散工,好容易把我送入大学。她很坚强,可因为我受的刺激真不少。”
江菲悄悄瞥一眼水凝烟扶着炒锅的右手,一时沉默。
腕间的淡白疤痕,见证着水凝烟自己曾受的刺激,以及她曾给她相依为命的母亲带来的刺激。
“我也希望……我能快快成家,让她安下心来……”
水凝烟呻/吟般低低说着,清澈的眼神开始迷/离。
“糊了,糊了!”江菲忽然叫起来。
锅里的鳊鱼已粘连在锅底,焦香阵阵,连客厅中谈兴正浓的两个人都注意到了。
水妈妈在高声喊着:“快加点冷水!这丫头,一定图自在,在外面吃惯了,连鱼都不会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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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毕,好容易安顿母亲睡下了,江菲和水凝烟钻回客厅,都有松了口气般的如释重负。回身看林茗时,已经拿出随身带的笔记本,心无旁骛地敲起文件来。
“谢谢,林先生!”
水凝烟由衷地说。
“你见外了!”
林茗的目光没有离开显示屏,键盘分毫不停地跳动,“能帮助他人本就是件开心的事,何况帮助的是菲儿的好友?”
江菲拍拍水凝烟的肩道:“丫头,我说你能不能这么别扭?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还先生先生的啊?直接叫林茗吧!”
水凝烟尴尬地应了一声,忽注意到自己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而江菲竟很不雅观地高高坐在一侧沙发靠着,手中抓着报纸,一边胡乱翻着,一边晃着腿,忙拉了拉她的袖子,悄悄使了个眼色。
江菲大惊。
她好容易维持住的淑女形象啊,差点毁在晚上浓厚的居家气氛中了!
无声无息地滑落在水凝烟身侧,江菲悄悄观察林茗时,他正专心致志于手中的设计方案,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却在江菲坐稳身体时,唇角有意无意绽了一丝很淡的微笑。
江菲大窘,忙将报纸举高,掩住自己的脸庞,却指着下方一处招聘广告向水凝烟说道:“凝凝,刚你妈不是说让你尽快出去找个工作,不许呆在家让男人养着么?快看,恒远集团在招收行政人员,你去不去?”
“行政……”水凝烟苦笑,“待遇是不错,可和我的专业风牛马不相及。”
林茗的能耐(一)
江菲当然知道水凝烟的专业不对口,不过藉此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而已,闻言点一点头,说道:“嗯,那我们再找。放心,现地招平面设计的单位不少。”
前提是这人的设计水平够高,比如江菲一流的,到哪家单位都不愁没饭吃。
“恒远……”埋头于设计稿中的林茗终于抬起了头,若有所思地念着这两个字,忽然望向水凝烟,“你真想去工作么?”
水凝烟赶忙点头。现在没有人比她更需要一份工作了。
且不说母亲住院已经欠下了一笔医药费,单她和母亲的生活费,以及母亲可能会进行的心脏手术,都让她不得不将挣钱当作当前的第一要务。
蜉蝣朝生暮死,也不免操劳终身,何况她正当青春年华,想挥霍剩余的大把岁月,也不得不寻求足够让自己支撑下去的金钱,以及,足够让自己依靠下去的肩膀。
江菲已经若有所悟:“林茗,恒远集团的重心在房地产上吧?和你们做建筑的……也算是同行了。你认识里面的高层么?”
见水凝烟半靠在江菲肩上,也是一脸的希冀,林茗微笑:“我试试吧!”
他低头接通了一个电话。